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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芝兰茂,碧海翰泽长

青山芝兰茂,碧海翰泽长

作者: 茉莉的余味 | 来源:发表于2018-10-03 20:50 被阅读0次

    跟妈妈日常视频通话,提到中秋临近,给怀化的外公、阿姨买月饼买吃的。说着说着就知道肯定要流眼泪。

    ​妈妈在我的心中是很坚强的一个人,只是提起大姨,眼泪真的像断了线。心情立马低落。

    我妈妈家里是个大家庭​,七个兄弟姐妹,四个姐姐,两个哥哥。妈妈最小。大姐今年65岁,比我妈妈大了将近20岁。外婆身体不好,这个大姐姐就用她全部心力来照顾这个弟弟妹妹。大姨出嫁后,还是帮着弟弟纳鞋底娶媳妇。妈妈说,这个大姐就像妈妈一样,童年的爱几乎全部来自这个大姐。每次说到动情处,只是哽咽。

    因为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交通也不方便,很少去怀化。只记得每次去大姨都会给钱,几十块,大姨其实很不容易的。不管过年过节,还是平常日子。一份心意,一份照拂。

    大姨养大了一儿一女,又要替儿子养儿子女儿。辛苦操劳,一刻不曾停歇过。儿子儿媳每月给400块的生活费,小孩子的学费,生活费都包含在里面,大姨和姨夫一直种田,种玉米等创收。姨夫六十好几的人还要出入工地。后来,家里的房间实在不够用,大姨姨夫把积蓄都拿出来建房子。新房子刚刚建起来,大家都在期望着好日子,大姨终于可以过好日子了。在房子做装修的时候,大姨整天整天的吃不下饭,儿子女儿不在身边,老人以为没有大事,在小诊所吃点药,以为万事大吉。后来大姨的孙子实在看不下去,打电话给姑姑,说奶奶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后来才去医院做检查,一检查——肺癌晚期。

    晴天霹雳,就是这样的吧

    我妈妈打电话给我,声音已经听不清楚了。后来还是爸爸说了出来。我不知道当时该用什么样子的话安慰妈妈。只是听到爸爸说,妈妈很呆滞,爸爸求着她吃饭她也不吃。

    后来我和妈妈一起去了怀化。

    17年1月,大姨已经开始接受治疗。我们去的时候在怀化市第二人民医院,天雾蒙蒙的。妈妈一进门看到只剩皮包骨的大姨,强忍着,一面打招呼,一面询问家长里短。大姨因为贫血,迟迟没办法进行透析,医院说医院血库存量不够,要亲属到血站献血,进行互助。我去了,抽血管很大一根,很荣幸让我知道了我是A型血。怀化血站前几天给我发了生日祝福的短信,得益于此。回到医院发现大姨已经在输血了,隔天就可以进行透析。不去管什么黑暗与不公,只希望大姨能够一步一步好起来,好好享一享我们儿孙辈的福。

    18年4月份,大姨的女儿,我叫姐姐,在空间找一种药,用来治疗腹水,原来这时候的大姨,因为化疗肚子很大。我第一次找了很多人,销售药品的,大药房的同学。答案都是没有。心情很是低落,但是还是寄予希望与21世纪发达的科学技术。

    过后几天,听另外一个阿姨说,大姨已经吐字不清,意识模糊。我立刻如临大敌般打电话给妈妈,妈妈在电话里连说了几个不可能,后面挂断了电话。妈妈后来赶去怀化的时候,他使劲地叫大姨,大姨已经不认识她了,只吊着一口气,等着什么。我从学校去怀化的时候,坐在汽车上眼泪一直掉。为了大姨这值得或者不值得一生。

    到了大姨的房间,我一直叫着,大姨努力地睁开眼睛,很短暂的一会,然后又闭上的,只是均匀的呼吸。手无意识地舞动,前晚还能全身翻动,悲怆地叫喊“妈妈”,后来慢慢地一条腿不能动,四姨帮大姨捂着,渐渐地,大姨就只有左手能无意识地动,后来也慢慢地不动了。

    晚上我的二舅舅,从福建赶回来,一下车因为晕车狂吐,走到床前,很大的声音喊了姐姐,那一刻哪里还有兄弟姐妹之间的隔阂与矛盾。大姨手动了动,眼睛很用力也睁不开。兄弟姐妹哭作一团,在座无不落泪。

    后来还有人建议看看当地巫婆,说是因为冲撞了其他的魂灵,地下的东西把大姨一半的魂魄勾走了。后来来了一位年纪很大的老爷爷,说了一大堆的禁忌,做法事前姐夫给了一个很大的红包。死马当活马医的做法,我这一刻真的希望是真的,真的能够让大姨好起来。

    二零一八年农历五月初三,大姨撒手人寰。

    带着亲人的想念与眼泪。这一次的大姐不能起来哄哄弟弟妹妹,不能替儿子女儿再分忧了。

    这一次她带着所有人的怀念去了天国,病魔终于不能再折磨她了。四姨给大姨抚上眼睛。

    农历五月初十,大姨在她六十五岁生日这天,入土为安。结束这值得与不平凡与忙碌的一生,

    作为后辈,无尽哀悼,无尽想念。只愿天国再无苦难与病魔。

     妈妈说,大姐怎么能埋在那么远那么高的山上呢?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害怕。听完这句话,我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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