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终是没有喝到那坛酒。
止渊在前脚刚要跨过月光楼大门的那一刻,胸口一紧,只觉一股热气猛的往上一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顿时,一股血腥气迅速弥散开来,止渊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轰然倒地。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是“咣当”一声,酒坛打碎的声音。 清酒与血混在了一起,酒香与血气纠缠在一处,迷失了。
月光楼的几个下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抬了进去,又着人去通知其家人。
待九歌匆匆赶来时,止渊的气息已十分的微弱。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气,两片薄唇微微地开着,让人看见了他那被血染了的白牙。银色绣纹的白袍也染了些血污,和着迷离的酒香,熏湿了九歌的眸子。
九歌施了医术,守了止渊八日,第八日的正午,止渊终于大发慈悲,睁开了双眼,却还是虚弱。
九歌连日熬夜,面色甚是憔悴,止渊携了九歌的手,嘴唇一张一和,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无奈只好放开。
九歌强挤了一个笑颜,柔声说:“莫急,有我在,你还欠我一坛酒呢!不把酒喝上,我怎会让你走?”
你在,便好。 止渊放心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九歌守了片刻,叹息一声,便出去了。她喝了一坛又一坛的酒,却总是不醉。她又有些怨自己酒量太好了,不该这样好的,这般酒量,几时才能消愁呢?
纵然她晓得,借酒消愁愁更愁。但那须臾的忘记,足矣。
长安的月很美。
长安的月很冷。
长安的月,惹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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