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年2020年元旦的时候,老晏还在安徽组团开拓市场,忙得和我们跨年的时间都没有。我把我无意在头条里看到关于华南市场感染不明病毒的新闻转发到家人群里,提醒大家注意,虽然当时专家说还没有发现人传人现象。群里,二嫂也借着我们的话题,转发了一份关于这个不明病毒的通告。虽然当时我们都不知道真假,但是出于安全起见,彼此都在提醒大家小心,毕竟我们都生活在武汉。这个时候连格外忙碌的二哥和老晏也参与了讨论,老晏更是一直强调让我去买点板蓝根和口罩,说怕又跟03的非典一样。我有点不以为然,笑他把板蓝根当成了万能神药,因为03年就有人为此哄抬过此药,前车之鉴啊!
还没来得及跟老晏说的是,这几天,婆婆这边也正经历着一场生死攸关的大事。老晏的亲舅,婆婆最小的弟弟进了同济医院重症室,具体病因还不清楚,需要专家会诊。只听说刚开始有点低烧,像感冒,老舅也没当回事,还硬撑着在工地干了一个多星期的活,等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直接进了抢救室。那天我们一接到电话,婆婆眼泪都没停过,在小区里一边哭一边使劲跺脚,恨不得把心里的担心和伤痛都踩在脚下,埋进土里。我带着公公婆婆还有儿子,一起去了同济医院汉口本院,里面人满为患。我们过去的时候,婆婆的兄弟姐妹也相继陆续赶了过来。老晏这一辈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下一辈就是儿子这个拖油瓶。病人倒没有见着,表弟说病情不乐观。我打电话告诉了老晏这里的情况,毕竟是亲舅,他说小姨已经告诉他了。他在电话里叮嘱我和儿子注意安全,最好是带着小家伙回去,他已经向公司请假准备回来。待到中午的时候,我和孩子回了家!
下午五点左右,老晏从安徽赶了回来,还特意带了一大包板蓝根,和几个口罩。反复叮嘱我们要冲来喝,我没动,他给儿子和他各喝了一袋。拿了口罩,又急匆匆去看老舅去了!
这个时候大概在一月三四号还是四五号左右,那个时候新冠病毒还没有名字,专家还没有说会人传人,李文亮还只在亲友群里发了消息。但是我们家里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婆婆无心上班了,索性辞职了,天天待在医院守着,除了老晏谁喊都不回。听说病情似乎好转,我们家的小复式楼也成了临时的旅馆,不管我有多么不愿意,老晏仍然开车(从同济到我家有个吧小时车程)去把探病的亲友接来家里住。我带着不痛快的心情铺着床,做着饭。最后一次,他开车带了七八位大老爷们(还有他舅妈那边的兄弟)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们过来吃饭,让我和婆婆一起赶紧做晚饭,我就彻底爆发了,直接在电话里把他臭骂了一顿:既然不让我和儿子去医院待着,不就是怕细菌吗,那带这么多从医院过来的客人就不怕了吗?!婆婆看我发脾气,还在一旁为儿子说话:哪个老往你这来啊,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后来,这顿饭改在了饭店。貌似我赢了!
一月十日,婆婆和公公先回了老家,因为老舅转回了他们那市里的医院,同济耗不起,每天的医药费以万计,而且生存希望渺茫,这点婆婆还不知道,她比较开心回老家整理长期没人住的房子,准备我们到时回去过年。
一月十三日,我们接到公公的电话,老舅走了。挂完电话,我们启程回去。这个时候不明病毒还在悄悄传染,而我们一无所知。我们先是去了我爸妈那里,老晏说安全起见先把我和儿子放在这,葬礼我这个外甥媳妇去不去都不打紧。其实我不懂家里的习俗,内心觉得死者为大,不去好像不好。老晏说他过去看看,不行再来接我。我偷偷询问我妈妈,她也说可去可不去,如果怕孩子去了不好,可以不去。
十四日上午,老晏奉婆婆之命要我和儿子过去参加葬礼。整个仪式很悲壮,毕竟老舅才五十五岁。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各省各市在外务工的舅侄舅侄女外甥外甥女们几乎都回来了!
十五日下起了大雪,赶在大雪封路之前我们又返回了我娘家,住了一晚,把上高一的外甥女接到了武汉,准备玩几天,等她爸妈从广东回来再一起回老家过年。回了武汉后,我们还带着她去王家湾吃了火锅,去汉正街逛了逛!
十八日,我们这边的小年,姐姐姐夫从深圳开车回来,来我们这小住,然后去给几个孩子买了过年的新衣服。二十日号,我们一起开车回了老家,我和老晏还有孩子放下行李接着去参加老晏哥们的婚礼,那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酒店,办酒席的有好几家!
回到农村老家,兄弟姐妹们差不多都从外地或者武汉回来了,大家都在一起聚了聚,吃了吃饭!直到这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二十三号,农历年腊月二十九,我们突然看到各种新闻铺天盖地而来,老晏赶着去镇上买口罩的时候,都是用抢的,而且价格比平时贵了几个档次。可我们还都庆幸,能买到就不错了!爹爹婆婆开始信口开河在村里跟人聊天说老舅的病就是初期的新冠肺炎,我和老晏一边感叹他们的无知,一边心里开始发怵甚至是后怕担心!虽然老舅查出来是其他病因,可是这么多人十来天都在往医院里跑,还有人曾在我们家住过,这期间我们还去过很多公共场合,再看看后面疫情中家庭式的感染和爆发,我们带来的后果不敢想象啊!
一月二十三日,新闻报道,武汉正式封锁所有高速出入口,封城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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