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我24岁,单身。
每当上班和下班,门口总会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哥,穿着简朴而整洁的衣服走过,非常规律。但是,从没见过他的笑容,甚至,他走路的姿势都是极其无力的。
很奇怪,我从没有跟他说过话,甚至连对视一眼都没有过。可我就是感到了他的存在,经常会观察他。
某天,一位老阿姨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
“哦?”我回应道,“这是有故事啊!”
那人年少丧父,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育大。他很懂事,很听话。
虽然人不算多聪明,没考上多好的学校,但技校毕业了就好好去上班,老老实实挣钱,挺让别人羡慕的。
经过相亲,妈妈说有个女孩挺好,他们就结婚了。
婚后,新媳妇给婆婆买了件秋衣回家。婆婆接到手,当着儿子和儿媳的面,把上身脱到精光,晃着两个乳房,开始试新衣服……
儿媳傻了。
“秋衣还行。”婆婆的评语把儿媳唤回到现实。
新婚嘛,你懂的,小年轻在屋里想做该做的羞羞事儿。
正要……
“儿啊,我快渴死了。给我倒杯水吧?”母亲的一句话,就让他着急忙慌跑地出去。
等啊等,差不多了吧?半夜了,该睡了吧?准备再……
“儿啊,我后背痒痒,过来给我挠挠吧。”得,又跑出去了。
源自爱,未必表现为爱女的挺省事的,没怎么吵闹就离婚了。
问题是,女的白白沾上这种离婚的原因,确实有主动公布这个原因的动机。人家为了撇清责任,还得生活,还想嫁人啊!
母亲四处拖人,想给儿子再找个媳妇。但是再没有相亲的机会。就这样过了八九年,他就继续老老实实出门上班,老老实实下班回家。
关上门,他和母亲,就是世界的全部。当着儿子儿媳的面,脱光换衣服这个桥段,后来有三个女性给我讲过(那是她们的切身经历)。
婚姻啊,有时候真是个碰运气,人前待人和善、热情大度的婆婆,可能是个背地里心眼很小的人。
我们做人力资源的面试,甚至做心理行为分析,也做不到准确度百分之百。
你爱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爱你,按说这是很好的婚姻基础条件之一。
可是,却有另外一个女人,也爱她。
爱,可以很温润、很舒服、很包容,也可以很自私,甚至很专断、很残暴。
我们刚结婚后不久,曾经跟父母一起居住过。
有一天在家吃饭,闲聊天说起来手机的价格。
一前一后,我和媳妇都换了手机。媳妇的手机比我的贵五百块钱。
我妈得到这个信息,轻飘飘地插了一句话:“哪有女人的东西比男人的东西贵的?”
我看着我妈,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我妈说:“没怎么。”
那顿饭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这两个女人,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甚至没人收拾桌上的餐具。
我回到媳妇的房间,看到媳妇正在床上耷拉着脸。我轻轻关上门,坐到床沿上,看着媳妇,思索着还怎么开口。
媳妇先说话了:“我觉得莫名其妙地不高兴。我也理解你,作为男人,你受着夹板气,得两头哄、两头瞒。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用哄我。我自己调整我自己。”
我竖起大拇指,说:“你真牛!兄弟敬你是条汉子!”
到了我妈的房间,老妈也在床上坐着,表情里,既有对刚才不太友好的歉意,也有“我是妈妈爱儿子”的坚毅。
我说:“妈,女人真不容易。”然后,我从旧社会妇女的压迫,讲到身边农村妇女的各种血泪遭遇。
然后,我妈上当了。从女人吃饭不上桌,又说到我大娘嫁入我家每天都要给我的爷爷奶奶倒尿盆,再到村里某某打得媳妇喝农药死了也一了百了……
凡此总总,说了半个小时。这时候,我觉得火候到了,问了一句:“那为什么,女人却又要为难女人呢?多年媳妇熬成婆,然后继续欺负儿媳妇。”
我妈没话了。
我又说:“其实女人更大的不公行,是小时候听命于父母,长大了伺候丈夫,老了吧还要操心儿女,还永远操不完,直到累死。好像女人就是一辈子为别人活着。”
我妈额头上的皱纹明显舒展了。
“可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不紧不慢地说,“儿媳妇呀,如果惯着她,那她肯定会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所以,老妈你英明,而且确实爱你儿子。”
我妈这时候有点懵了,但是听到我认可她,她老人家很高兴。
我突然说:“问题是,就怕她以后买什么东西都要买贵的,在家一定要高我一等。那可就麻烦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故意强调了“现在”,我妈陷入了思索。
是时候了。我最后决定把炸弹扔出:“我赶紧跟她离婚吧!这样,她绝对买不了贵手机,也欺负不了你儿子了。”
我妈想了想,说:“滚!”
我说:“好的,那我滚了。”
从此以后,我妈再没干涉过我们的夫妻间的小事。没有一个爱儿子的母亲,会主动拆散儿子的婚姻。只是有时候,爱用错了方向。
你有两个女人爱你,但是别被其中一个给抢了去。
鸡毛蒜皮的事,有时候更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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