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痛苦。
也许初次听见你会觉得诧异,但只要细心梳理这世间纷杂万象,你便会知,人在什么时候最清醒,又在什么时候离希望最近。
我需要痛苦,因为痛苦,是最沉痛的清醒,和无望中最渴求的希望。反之,如果没有希望,痛苦将不复存在。
我需要清醒与希望。需要到极致的程度。是,我已经厌倦烦透了麻木的生活。我试着蒙骗自己以致自己享受着愚昧的快乐。可到最后却还是不堪忍受。人总是为了短暂的快乐与欲望放弃珍贵的东西和长远的东西,快乐渐消,欲望膨胀,便会欺骗自己、毒害自己。明知深渊却仍要堕落,那便是万劫不复了。
所以我渴求清醒,我企图拨开愁云寻找真相。即使那真相鲜血淋漓而绝非快乐。我宁愿接受惨痛的现实。
我很久不曾希望,我曾绝望到无从感觉它的存在。当然,若你只想蜷缩在谷底是不需要光的。唯有寻找和前进时,光才会有它的用武之地。我很久没有见过光的存在,对于麻木,我甚至已经习惯了。
可是痛苦时,我看见希望。离我如此之近。是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的东西,终于,借着那道光我感到自己急需被拯救。所以,会痛苦,察觉到自己是痛苦的,时而也是难能可贵的。
而痛苦呢,它其实是一个恒定的存在,不曾消失过,不曾离去过。
在痛苦时,我的创作欲望是最强烈的。我感到有一种感觉喷发出来,情绪急需发泄。我企图留住它,近观它的模样。于是我选择把它用文字表达记录出来,以至于我知道,我在经历什么,又是何种情况,是什么原因。我整理着一切,极速思考。我在和自己的情绪对话,在和自己的灵魂角逐。痛苦,它让我知道,我活着,且热烈真实地活着。我从没有在任何环境里有那样强烈的感觉。痛苦,是生命一种燃烧的状态。
三毛说,“我希望在历练中得到一些生命的结晶,而非一堆灰烬。”痛苦过后,会怎样,因人而异。
有的人觉得,痛苦是毁灭,它否决了幸福,斩断了希望,加重了负担。然而有的人看来,痛苦是一种生命的历练,心灵的阵痛,灵魂的考验。有的从此一蹶不振,有的自此越战越勇。我认为,痛苦确实是一种毁灭,它毫不客气,把我们瞬间击成无数个碎片,然而选择来了,你是选择从此支零破碎,还是涅槃重生?这是因人而异的答案。我的话,会选择重组自己,从此焕然新生。所以痛苦,何尝不是一种历练呢?
在生命里,快乐也幸福必然是重要的。可你能否就此否决了不幸?难道不幸就不该存在吗?它不可能不存在,那么就要把它当成一种灾难吗?从此诚惶诚恐,唯避之而不及。为何?为何如此畏手畏脚。既然生命里无法规避它的存在,我只求坦荡。痛苦来临,我不会漠视,我要正视它,我要看清它,甚至说我要和它较量,看谁可以最后留存下来。痛苦再怎么伟大,不也只能依附我吗?这样的底气,是不是人类都该有的呢?
人因为思想而伟大。人也因为痛苦而更卓越。
所以,何必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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