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时候,商场的那家店里突然放起了《平凡之路》。一直很喜欢的一首歌。当初第一次跟喜欢的姑娘出去,回的路上在公车里无限单曲循环,心里盼望在不久的时间里能获得最平凡微末的幸福,如同野草野花般恣意生长,默默发光,如今倦鸟归巢,夕阳下山,野草野花们或许都未曾破土。
近半年多因为工作变动的缘故,一直无暇记录,另外也是自己有意减少回忆与思考,以免再次陷入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漩涡之中。再者,每次将所感所思付诸文字,总是因为负面情绪郁结于内难以释怀,于人前展露又显得矫情——虽然很多人说我看起来还像个在校学生,但毕竟真实情况是:二十岁的光景已过去一半——少年不再,要懂得隐忍。所以也越来越少听民谣,现在都是各种曲风乱听一通。
不是所有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村上春树在《舞!舞!舞!》里说。
很喜欢七堇年的一篇文章,《维卡,维卡》,收录在一个精选集《我们从未陌生过》。文章里描绘的情景以及遁世倾向都过于虚幻,却都正中下怀。下午想找出来再读,发现已经和其他的书一起留给了深圳的好友,其中很多书都没有看完。一直认为文字最好的归属是纸张而非屏幕,手指划过纸页时的触感似乎让你更接近写作人。只是越来越难内心沉静地去读一本书、看一场电影。耐心匮乏到超过十分钟的视频都需要快进,一篇稍长些的文章都难完整阅读。
好像每个人都只想表达,不喜欢倾听。
去年年底从深圳回来的时候,在市里的医院姥爷的病房里住了一晚。一整晚姥爷都在不停咳嗽起身吐痰。我在旁边的床上静静躺着,默不作声,想到佛家说道的人世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
年初的时候姥爷病情加重,没过多久撒手人寰。离开之前,我一直在。最后的那几天姥爷会哇哇地吐黑色液体,然后小心翼翼擦掉溅到衣服上的污渍,我在旁边看着我妈她们给姥爷漱口清洗,无能为力。哥说那是在离开之前把周身污秽通通去掉,这样才能轻飘飘地去往天堂,是今生德行宽厚之人才会有的礼遇。我妈说姥爷一生温和谦让心下澄澈从未与人红过脸,是真正的修行。葬礼的时候,下了冬天最大的一场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变成一个性情凉薄之人,与家人之间总不够亲近。但是那段时间总会莫名落泪,难以抑制,总觉得失去的不止眼前的这些。
那时候就想,不能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QQ空间已荒废多年,只是偶尔还会回去翻看以前写的日志,近十万字的内容和评论,都是时间的印记。今天突然看到四条访客记录,是七年之前让我整夜失眠心绪难平的那个姑娘。断了联系也有六七年了,或许孤身一人,或许已为人妻,无从得知。只是怀疑自己会不会再有当年的勇气,无视现实去追逐眼里的唯一,也未有半点后悔。
十八岁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二十七岁的时候要结婚,娶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如今还差一年,基本无望。兄弟,对不住了。
昨天在听《我终于失去了你》,看到下面有一条评论:真羡慕那些要死要活的评论,二十多岁了听这种歌没有能回忆的感情。回复:没尝过拥有,没试过失去。
离开深圳,回到北京,已经四个多月。离开了周末一起去网吧打游戏的兄弟,离开了一起酒吧买醉一起K歌的朋友,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去过网吧,只去过一次酒吧,还好没有网瘾没有酒瘾。幸运地进入另一个美好的集体,每个人都足够真诚善良,一起出游一起玩,坦坦荡荡心无芥蒂。哈利路亚!
昨晚十二点多,跟大学室友Z通话。前段时间他说要来北京,昨天说来不了了,家里给找了厦门的工作,国企。我问他你真的想去吗?他说进去之后就是吃吃喝喝整天应酬了,而且三五年之后也不好再改行。我说,你自己选择,你可以不去,但是你起码得有点事做,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干嘛。毕业三年多,依然叼根烟侃大山浪子气质满满,也就是Z这样心大的人了。
只是还是有点失望,当年毕业就是为了能在一起浪才去的深圳,现在逐渐地天南海北各自生长,希望我们都能像野草野花一样顽强,再见仍是旧日模样。
END 201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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