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不足,竟然也没有丝毫不快的感觉。最近这几天,就如同闭关一样,每天都把自己锁在公司会议室里,连续一周多了。回到家基本在12点以后,有时候会再看会书,也有时再刷一会小视频,不知不觉间,时间被拖到1点半左右,早上7点闹钟,睡眠时间不足六个小时。这要是放在从前,即使一天晚睡,第二天也会天崩地裂地头痛,流眼泪,鼻涕,几乎干不了任何事情。反倒是现在,经历了一个多星期苦行僧般的历练,第二天反到像没事人一样,只是到了中午会睡的格外的香,我竟然会被好几次我被自己的呼噜声惊醒,也有时候被自己咬到舌头,被灼烧般疼痛疼醒。人也许真得不需要太多睡觉,只要不迷茫就不会想着睡觉,睡觉只是电脑自我休眠整理的过程,有些人也许程序运行得足够快,仅需要不长的时间就够了。对逃避世事而言,睡觉倒成了绝妙的手段,可以肆无忌惮、昏天黑地地睡一整天,醒来仍不想起床,还要蒙着头睡,不要看见外面的光,躲避周围的一切,直到被越睡越头疼折磨得不得不起床。
睡眠不足没给我带来太多负面的影响,我更享受独处了。尤其是在夜深人静,自己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里,反的门虽然有一次也把我反锁在会议室,但是他仍然像卫士一样把我和外面的纷乱隔绝。在会议室里,我是完整的自己,我与我在一起,会议室里的桌子,椅子,电视屏幕,头顶的白炽灯,中央空调,墙上挂的白板,白板下面的黑板擦,角落里堆放的服务器,就是我的世界,有时我甚至错觉我就是这里,这里就是我,我扩散在会议室的每个角落。我独自一人看着手机,打着文字,在这样的时空里,我是我,不在是项目经理,不在是别人的老公,不在是令人失望的职场人,也不再是忐忐忑忑如履薄冰的四十岁油腻中年男人。这里的时空滋养着我,给我心灵灌注水分,我感受到清澈,不再困苦,睡眠不足不是原因,仅仅是结果结果,不恼人的表象罢了。
从冷战开始,不,也许从来到北京开始,不,或者从毕业开始,甚至更早的时候,我不断的向前追溯着,但是前面是模糊的,只能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是孤独的。我自己选择了孤独,而不是别人孤立了我。我在我的世界里,我不愿意跨进别人的时空,我不愿抛出触手,去触碰试探别人的心。也许我真得是孤独惯了,我对别人不感兴趣。所以,我可以一个人呆很久而不感到烦闷,我习惯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我不喜欢麻烦别人与别人产生纠葛。在人类这个社会性群体里,我的孤独,让我格格不入。
我自己孤独地走在路上,好几辆电动车从我身后驶过,后座上坐着女生,有时也会有男生,他们堆放在电动车上,身体遮住车子的全部,像两个漂在地上的人。在路口,我看见一个清新脱俗的女生,挑染的长发披散到肩膀,微黄和黑色的两种发色铺散在干净的风衣上,风衣是棕色的妮子,干净整洁没有一点褶皱。斜挎着一个黄色的单肩包,皮革的,有点油亮,但一点也不俗气,鼓鼓地,似乎装着钱包或者化妆品。浅蓝色的牛仔裤,泛着白色的波点,她把大海穿在了腿上,蹬着棕色翻毛皮鞋,轻快地理我原来越远,最后在过了十字路口之后,她继续往前,我却右拐了。
一路上,看到小女孩的样貌,似乎周围都撒上了清新的色彩。路边的光秃秃的竖叉,向天空伸展着,没有一片新叶,胳膊粗的竖叉上有进一步分出了十几根小小的枝干,枝干上也是金黄的颜色,似乎是涂抹了一层面霜。路上人明显比昨天少,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快速行走,着急上班,但是我似乎没觉得凄凉。我把兜帽盖在头上,只能看到远处的灰蒙蒙的天空,和波浪一样帽子的褶皱,今天的风很冷,带着帽子让我觉得躲藏在外面狂风呼啸的洞穴里,帽子是我的避风港,我心静如水,安静的没有一点波澜。
今天的工作依旧是会议,我特意抗拒着躲在会议室的冲动,上午我努力在工位上开完了一个会议,我努力地不撕破脸皮,向对方施压,会后我长吁一口气,结果并不理想。下午,我忍不住又去了6号会议室,但是隔壁间我听到两个同事的聊天,担心会不小心撞见,我又灰溜溜地回到工位,开始另一个会议。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到了6点,我看到桌子上的肉夹馍和香肠,同事微信给我留言,“楼下平安银行,准备出发”。我一直记得今天要回家,越临近快乐,事情反而越多,我手忙脚乱的把事情安排下去,才得以脱身,另一个同事却依然在会议上。比预想要晚半小时,我们才出发,好事多磨老人的话确是经验之谈。
坐上车,我就睡着了,香甜的竟然完全没意识到,天已经黑透,我们已经在高速上疾驰了一个多小时。身体一下轻松了起来,睡眠是一剂强心剂。一路上,前面两人一句一句的聊天,关于前同事,关于技术,我不爱插进去聊天,说话让我觉得累。即使他们叫我,我竟然装出了呼噜声,以减少尴尬。晚上先送的狗,对了,我们车上三个人,还有一条狗。有点讽刺的是,我们的路线仍然把狗的路线考虑在内,也就是说狗与伟大人类平起平坐了。而且我们把狗的路线放在第一位,然后再送我,最后是剩下的两个哥们。狗子自己估计也不知道,今天它的地位是有多高,人们都很清楚,它的地位是背后的之人赋予的,有时候在生活在职场中,我们也会碰到很多的狗和主人。
下了车,我热情地向两位道谢,看着他们掉头远去,我拉着箱子快步向家赶去。看到大门口昏黄的灯光,此时已是深夜,警卫躲在自己的小岗亭里刷手机,也许注意到有人来,慌忙地放下,注视着我,我没看他。掏出手机,打开nfc,刷门禁,我看到门卫忽然探身又坐回去,也许是假装给我看,意思是本来要亲自开门,忽然发现户主有神奇的nfc门自己开了,有不能提供服务的遗憾和无奈。穿过大门,头顶上七八排小风车被风吹的热烈地旋转,像是在欢迎回家。我缩了缩脖子,拽紧龙口,加快了步伐,一阵风把我吹得打了个寒颤。小区里的欧式古典路灯散发着有点暧昧的暖光,光晕散在地面和冬青树上,像是罩上一层薄纱。我沿着小区蜿蜒曲折的小路,走向二号楼,离楼越近,电动车也多起来,从三三两两闯进草坪的电动车,到并排寄放在楼道口的车,我越发的意识到我马上到家了,脚本不由得更快了,心情也轻轻的飞起来。进到楼梯间,电梯停在一楼,老婆微信问我到哪里,我微信里回到,“在电梯”,透着兴奋。打开门,儿子已经独自睡了,她还没回来。
我把背包放在凳子上,把行李箱推到墙边,坐了一会。又独自一人,把衣服塞进洗衣机,开始洗澡。还好猫咪是欢迎我的,虽然相处时间不多,它还是很亲我。我走到笼子旁,它瞪大着眼睛看我,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我把手从笼子的缝隙塞进去,它就迎着我的手靠过来,用头轻轻顶我的手掌。打开笼子,它跳出来,我摸摸它的头,他乖乖的跟我到椅子上坐下,蹲在我脚边。我一边抚摸他毛茸茸温暖的身体,一边吃着素毛肚和饼干。
我和猫的关系,似乎超出了我和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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