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是在战火还没有到来的日子,天空依然是纯蓝的颜色,云朵在蓝天上游走。太阳毫不吝啬的将光辉撒向大地,天气总是处在适宜的温度,村庄的人们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这里的冬天虽然非常漫长,但是好在夏日的时候云彩不多,大地能够得到阳光足够的照射,所以人们很开心,植物们也茁壮的生长。
靠近村庄的地方有一片白桦林,那里在夏日的时候非常漂亮。细长的白桦树树干就好像一根根粉雕玉琢的银葱一般,碧绿的树叶伴随着夏风在枝头摇曳。但是这么美丽幽静的地方却很少有人来访,因为在白桦林旁,是村庄的墓园。
村民们为了让死者在死亡之后灵魂不再被人打扰,所以将墓园简历在了白桦林的附近,同时为了让年幼的孩子们不要去打扰死者灵魂的清静村庄禁止了村民前往那片白桦林。
但是再如何规定,也总有不听劝告的人会日夜的前往那片白桦林。
坎斯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战争而失去了生命,他甚至无法见到父母的尸体最后一面。因为没有尸体,所以明明能够被歌颂为村庄英雄的坎斯的父母并没有获得应有的尊重和厚葬。在这个村庄里,没有墓碑的死者是没有见证的,也就是说他父母在村庄里的一切财产本来应该被众人瓜分。
但是年幼的坎斯站了出来,他不愿意看到父母存在的证明被村民们瓜分取走,然后去市场换取钱币,所以他以父母的孩子的名义继承了这个家。
但是没有钱币的收入他根本无法在村庄里活下去,到头来只是延缓了这个家被村民们瓜分的命运。所以坎斯背上了竹篮子走进了白桦林里,以收集白桦树的树枝来供村庄的燃料消耗。人们总能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出入那片被禁止进入的白桦林,即便是大雪天,那个少年依然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走进那片幽暗的白桦林。
坎斯今天有一些疲倦,因为阳光很适宜植物生长的关系白桦树们都长高了,因为他的身材太过于矮小了所以他必须要爬上枝头才能够采集到一些树枝。因为爬树的关系他还将母亲留下的手套给勾破了,因为父母留下的东西很有限,所以即使只是一只手套也会让他心疼半天。
坎斯的家中一直都很寒冷,他一直都会为了赚取更多的东西钱币而将白桦树枝全部都出售出去。因为经常要不分季节的出入白桦林,所以坎斯已经习惯了寒冷,他总是想着只要忍一忍他就能够长大了,那时候就能够和村庄的大人们学习手艺活,那样他就再也不用感受那刺骨的寒风了。
小木桌上点着一根蜡烛,那是坎斯的家中唯一的照明物和取暖物了。手里攥着今天出售树枝赚取的钱币坎斯有些头疼,夏日的到来让村庄变得舒适了起来,对于保温的消耗需求也变得小了起来。这样他的收入也变得越来越少,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说不定连活下去都会变得困难起来。
村庄里其实并不缺少燃料来供暖,但是商人们运送而来的碳价格有些太高了,所以一部分人也就保持了燃烧木头来取暖的传统。这也是村里人默许坎斯出入白桦林收集树枝的原因。
虽然还有一些村民垂涎坎斯父母的遗产,但是也有一些村民对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是比较同情的,所以他们都会尽量的在各方面多帮助一下坎斯。
已经有些老旧的木板门被推开发出一声有些尖锐的声音,坎斯有些颓然的抬起头,一个女孩子映入眼帘。因为经常要忍受寒风的关系坎斯的脸总是干巴巴的并且还有一些已经愈合的开裂,但是眼前的女孩子明明是应该和坎斯年龄相仿,但却比他要水灵多了。
白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扎起马尾辫,垂下的额发能够起到比较好的为脸部保暖的作用,她的脸上虽然有一些雀斑但是和她白皙的肌肤比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可以扣分的地方。
“鸽子,你在吗?”
女孩的声音很甜美,和坎斯那因为经常嘶吼所以非常沙哑的声音有着鲜明的对比。
女孩的名字叫做米娜莎,她的父母和坎斯的父母是好朋友,所以和坎斯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当初战争的时候征兵买马其实被选中的是米娜莎的父母,但是因为那个时候米娜莎还小所以坎斯的父母就站出来代替他们去参与了战争。期间抚养坎斯长大的就是米娜莎的父母,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也促使了坎斯成为了没有父母的孤儿。
坎斯其实是不愿意再去依靠米娜莎一家了,他已经给他们添了很多的麻烦,当初他一意孤行要以孩子的身份继承父母的遗产的时候就是因为米娜莎的父母的帮助。
“不要叫我的小名了,米娜莎。”
坎斯站起身话语里有些无奈,因为他很早就开始当家的关系所以原比同龄人来的成熟,所以对于父母给自己取的小名也有些不满意也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但是每次米娜莎嬉皮笑脸的叫他鸽子,他总是有种想说说不出的无奈感。
“为什么呀?我偏不,鸽子鸽子嘻嘻。”
米娜莎一边笑嘻嘻一边蹦蹦跳跳的来到坎斯的身边,虽然他们年龄相仿甚至坎斯要更大一些,但是她却整整比矮小的坎斯高出一个头,但她的身材却很纤细,活脱脱的一颗白桦树的样子。
“没什么,白桦女。”
坎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和米娜莎在一起说话,即便是他在米娜莎身边也会被她那种开心快乐的气氛传染,稍稍的开心起来。
“啊!你又叫我白桦女!”米娜莎气鼓鼓的跺着脚双手一抱转过头去。
“好啦好啦,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互叫外号吧?”
坎斯看她这副模样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坎斯笑起来的样子让人有些不敢恭维,明明长着一张还算得上好看的脸却被寒风摧残的不成样子,他的牙齿缺少了一颗,那因为爬树跌落所以磕掉了一颗大板牙,所以坎斯很少笑。
“嘿嘿,你终于笑了。”米娜莎转过头来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刚刚鼓起的模样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爸爸说刚刚你去卖柴火的时候看见你的手套破掉了,所以让我来帮你补补。”
米娜莎说完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掏出和坎斯的手套颜色一样的线团和补线针。
“不用了,我不用手套也没有关系。”坎斯摇了摇头。
“瞎说。”米娜莎一瞪眼,“那手套是阿姨留给你的吧?那就很重要,不能拒绝!”
“随你吧。”
坎斯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很清楚米娜莎的性格,所以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她也会帮自己补手套的。只是又麻烦米娜莎一家操心了,自己以后得注意一下了。
米娜莎坐在小木桌前专心的补着手套,坎斯打开了窗户,平时因为劳累他一般一到家倒头就睡所以并不太会去刻意打开窗户,但是今天米娜莎在这里,所以打开窗户稍微通通风还是好的,不然房间里的灰尘气味太重了。
“会冷吧。”
坎斯拿过自己的外套给米娜莎披上,现在外面已经是快要晚上了,虽然夏天的白日很舒适,但是夜晚还是会寒冷的。
“啊,谢谢啦。”米娜莎对着坎斯甜甜的笑了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嗯。”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吧。”坎斯从父亲的箱子里拿出一块已经很旧的磨刀石来到床边坐下,掏出自己砍树枝的小匕首开始磨砺起来,“我会送你礼物的。”
“真的吗?”米娜莎的眨了眨大眼睛,一副期待的样子,“但是鸽子你不是很穷么?”
“穷归穷,但送喜欢的人礼物可不能落下。”
坎斯的脸上没有表情,好像只是在认真磨砺着匕首,但在他没看到的地方,米娜莎的脸已经红的和苹果一样了。
“鸽..鸽子你总能一脸淡定的说出这种让人不好意思的话呢。”
“会让你不好意思么?”坎斯有些疑惑,“那我下次不说了。”
“不会,不会啦!”
米娜莎的声音下意识的提高了一个分贝,坎斯被下了一跳手上的匕首差点戳到食指肚上。
“喂,鸽子。”
“嗯?”
“我帮你补手套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米娜莎一边补着手套一边傻傻的笑着,“做手套的阿姨是最爱你的女人,那帮你补手套的我是不是就是第二爱你的女人啦?”
坎斯的手顿了一下,他心里有些感触,但他并不清楚心中的这份悸动到底代表着什么。
“想得美,白桦女。”
“啊!你又说我白桦女!你个死鸽子,臭哥鸽子,去死吧!”
“好啦好啦,我允许你喜欢我好不好?”
“这还差不...什么啊,谁稀罕你,呸!”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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