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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01《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20210101《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作者: 幸运星小燕子 | 来源:发表于2021-01-01 00:07 被阅读0次

    我们在《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里看到的故事,就像在生活中经常见到我们在《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里看到的故事,就像在生活中经常见到的那样,通常是不确定、不完整的,有时候有头无尾,有时候又只看到结果,无法确定是什么原因。门罗也经常使用隐喻、渲染等方式,去暗示故事的主题和人物的特征。但她不会用任何直接、粗暴的方式介入叙述,不会让作者本人从文本中跳出来作道德评判。换句话说,读门罗的这些小说,我们需要根据各种或明或暗的细节,自己“脑补”故事的来龙去脉,没有标准答案。这其实是当代短篇小说的典型技术特征,门罗则是使用这种技术最娴熟的作家之一。的那样,通常是不确定、不完整的,有时候有头无尾,有时候又只看到结果,无法确定是什么原因。门罗也经常使用隐喻、渲染等方式,去暗示故事的主题和人物的特征。但她不会用任何直接、粗暴的方式介入叙述,不会让作者本人从文本中跳出来作道德评判。换句话说,读门罗的这些小说,我们需要根据各种或明或暗的细节,自己“脑补”故事的来龙去脉,没有标准答案。这其实是当代短篇小说的典型技术特征,门罗则是使用这种技术最娴熟的作家之一。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的开头,几乎是这个小镇的两性世界的缩影。在第二个短篇《活体的继承者》中,克雷格叔叔是小镇上的公务员,业余时间热衷于编写年史和编写家谱。作为家中的男性成员,他喜欢对政治、历史、选举等问题高谈阔论,他认为,把家务事交给女性照料天经地义,家中的女人也对他非常认同,把他看成整个家族的骄傲。

    在门罗的笔下,小镇里男性和女性的工作界线分明,女人们总是忙着名目繁多的家务。克雷格叔叔以书写历史为己任的思想,触动了黛尔的心弦,她最后也决定投身于写作,这个决定可以看成是对小镇上女性宿命的反叛。在这个故事的结尾,克雷格叔叔在写完一千多页的手稿后因为心脏病去世,他留下的作品并不成功,最后实现了他的梦想的人,是本该困在家务中的女性黛尔。这样的安排对于两性政治的刻板规则,构成了饶有意味的反讽。

    此外,我们还可以从生态环境伦理的角度来看这些故事。《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有很强的地域特征,门罗在小说中花了不少篇幅,再现了加拿大西南小镇的人际关系和生态环境,尤其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

    黛尔的父亲和门罗的父亲一样,都曾经靠狐狸毛皮来谋生,班尼叔叔则经常打猎,用陷阱抓捕麝鼠。对于这条残酷的食物链,黛尔一直非常敏感,她对被虐杀的动物表现出深切的同情。在她眼里,动物并没有低人一等,无论是路上的青蛙、牛还是自家的狗,它们都是有性格有尊严的。这种强烈的环境保护意识,在小说里时时闪现。最典型的例子出现在第四篇故事《信仰之年》中。

    在这个故事里,黛尔家的牧羊犬梅杰因为年迈,智力下降且已经半瞎,咬死了一只羊,最后惨遭父亲枪杀,让黛尔深感愤怒。她看出来,大人们之所以那样自然而坚决地处死梅杰,并不是因为对羊群有什么同情和怜悯,只是为了让自己免受进一步的经济损失,“不是因为这不可避免,而是因为人们想要这么做”。书里,父亲枪杀梅杰的这一段写得让人动容:父亲不紧不慢地上子弹,唤着梅杰的名字,而忠实的老狗多年来早就习惯了看到人们拿枪,所以一点儿也没有警觉。

    这篇故事的点睛之笔是,目睹这一切的黛尔半夜梦见父亲的储藏室里挂着尸体,细看却不是动物,而是“剥了皮的被肢解的人体”。这一句无比尖锐而沉痛。门罗想表达的是,当人类对动物失去了悲悯之心,与环境无法和谐相处时,就会被环境反噬,最终受害的将是人类自己。

    整部小说集的情节进展与人物命运,始终与黛尔自身的成长交织在一起。她的观念,对事物的认识,对人生的领悟,在每个短篇中会有所不同,甚至有些地方还有一定的矛盾。读者把这些心理活动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黛尔从青涩懵懂、渐渐成熟乃至越来越坚定的足迹。她从这些故事的旁观者和见证者,蜕变成一个初步具有明确独立意识的知识女性,而她本人介入故事的能力和欲望也越来越强。在最后一章《尾声: 摄影师》里,黛尔宣告自己确定了未来的职业,要成为一名小说家。她说,“我唯一能把生命派上用场的就是写小说。”此时,黛尔仿佛从故事中走了出来,决定把生活和叙事的主导权掌握在手中,进一步地从故事的参与者转变成故事的讲述者和创造者。

    在门罗数十年的创作作品中,很多类似的元素一直萦绕在其中:女性迷失的自我,对精神控制的屈服,这背后的深层痼疾,以及个体对此作出的反思和抗争。门罗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柔韧地在这块方寸之地上耕耘。早期写的故事里,她在处置人物、揭开伤疤时,下笔还会略显犹豫,但是需要作者表明态度的时候,早期的门罗从不怯场,毫不掩饰斗士的姿态。到了后期,情况正好倒过来,小说人物和情节趋向惨烈、不留余地,而门罗自己的态度倒越来越柔软,她对笔下女性及其环境的悲悯和理解,也显得更充分更微妙了一些。

    门罗的小说,从来不依赖情节的戏剧化,不会像欧·亨利那样在结尾来个意外的反转,故事波澜不惊的表层底下深藏暗流,她会在某些仿佛不经意流露的细节中,以精确而微妙的方式让小说人物和读者获得顿悟。这是一种对技术要求很高的写法,散文化的笔调与精确的设计并行不悖。同时,这也是一种对读者的注意力要求很高的写法,文本中的象征和隐喻,含蓄地散布在字里行间,我们一不留神就容易忽略过去。

    如果只用自传体小说的标签来定义《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是不够公平的。虽然小说中的内容大部分取材于真实的生活,但是像艾丽丝·门罗这样优秀的小说家,能够把熟悉的事物写出陌生感,写出超出日常生活表面的质地。见证小镇风物的女孩和女人们有很多,门罗却只有一个。在她的笔下,那些日常事物,比如“人造丝”或者“白孔雀”,都会出现在它们应该出现的地方,获得全新的叙事意义。毫不夸张地说,门罗的写作风格在同时代的创意写作领域具有示范意义,时至今日,它非但没有过时,还魅力不减,是跨世纪的短篇小说写作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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