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在荒凉河流的彼岸上,深草丛里,我问她:“少女啊,你用披风遮着灯展,要去哪里?!我的屋子漆黑一片且寂寞——把你的灯姐给我!”她抬起黑色的眼睛,透过薄暮看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我到河边来。”她说:“是要在日光消逝于西方的时候,在流水中漂我的灯。”我独自站在深草丛中,看着她那羞怯的灯焰在潮水上无用地漂流。
在夜色渐浓的寂静里,我问她:“少女啊钱,你的灯全点亮了——你要带着灯盏去哪里?我的屋子漆黑一片且寂寞——把你的灯姐给我。”她抬起眼睛看着我的脸,犹疑地站了一会儿。“我来这儿,”最后她说:“是要把我的灯献给天空。”我站在那儿,看着她的灯在虚空中无用地燃着。
在子夜无月的晦暗中,我问她:“少女啊,你将灯盏贴近心口,要寻求什么?我的屋子漆黑一片且寂寞—把你的灯借给我。”她停顿片刻,想了一想,在黑暗中注视着我的脸:“我带着灯来,”她说,“是要参加狂欢会。”我站在那儿,看着她那盏小小的灯无用地消失在众灯之中。
65
我的神,从我漫溢的生命之杯中,你要饮取什么样的圣酒?
我的诗神,你的快乐是通过我的眼睛看见你的造物,站在我耳轮上静听你自己的永恒谐音么?
你的世界正在我头脑里编织话语,你的欢乐正给它们谱上乐曲。你通过爱把自己交给我,又通过我感受你自己的全部甘美。
66
永存于我生命深处,永存于曙暮熹微中的她;在晨光中用不撩开面纱的她,将是我包裹在我最后的歌里,献给你的最后礼物,我的神。
言语向她求过爱,没有赢得她;劝诱向她伸出过渴望的臂膀,也是枉然。
我曾把她藏在内心深处,漫游诸国,我的生命的兴衰曾围绕着她起落。
她统治我的思想和行动,我的睡眠和梦想,却依然离群独居。
许多人敲我的门,来找她,都绝望的离去。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的面,她依然在孤独中期待你的赏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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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天空,你也是巢。
美丽的你啊,正是你的爱,以颜色、声音和气息在巢中围护着灵魂。
那边清晨来了,她右手提着金篮,以美之花环,静静地为大地加冕。
那边黄昏来了,她越过畜群不至的草地,穿过荒无人迹的小径而来,她所携带的金水罐中,盛着从西方的安息之海中舀取的和平之凉饮。
但是那边,那无垠的天空伸展开来供灵魂飞翔的境界,是无暇的白辉在统治着。那里没有昼夜之分,没有形状也没有色彩,而且永远、永远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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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阳光来到我这一片大地上,张开双臂,整日站立在我门前,往回运送我的眼泪、叹息和歌声做成的云。
你带着喜爱之色,快乐地将那云雾之带缠绕在你的心胸上,折叠出无数的我形状和褶皱,给它染上变幻无穷的色彩。
它含着泪光,那么轻灵飘逸,温柔忧郁,无暇而安详的你啊,那正是你爱它的原因。正是因为如此,她得以用它那令人生怜的暗影,遮掩你那令人敬畏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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