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林烟”
——一位诗人在前夜有雨的清晨离去
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名字称作“林烟”呢?
在你离开的那天早上,在送你离开之后,我将要离去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望你躺下的地方——清脆且湿润的林子之上,一缕缕青烟正在微冷清风的吹拂之下,缓缓散去。可能你是不知道的,当然,你也可能是知道的——在那之后,我离开了,可是啊!我的某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东西也随着你,随着你这位诗人离开了。
就这样,到今天,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两年了。我感觉,倒不是我在两年前的一个微冷的清晨里把你送走,而是你,你在两年之前把一部分的我送走了。而现在的我,现在剩下来的这一部分我,因此总是时时刻刻的,显得那样的病态。
曾经,在那不太遥远的曾经,你我都还是完整的“我”
曾经,我们一起经受不住冈底斯的诱惑。
曾经,当脚下是一条永不停息的河流的时候,我们会思考,到底人是一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呢?还是两次也踏不进同一条河流。
曾经,我们嬉笑也沉醉于张爱玲笔下的翻滚的肉体。
曾经,我们好像知道挪威的森林下有很多纠缠不清的东西。
曾经,我们都在疑问爱打鼓的那个人儿啊!他到底是诗人还是音乐家?不过,现在剩下的这一部分“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在现实中,他是教书的老师。
曾经,我们一起阅读过的,思考过的文字中的“我”为什么在抽屉里收集死老鼠和死蛾子的小说——《山上的小屋》,在今年还是去年已经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了——只不过最终没有评上。
曾经,我看到你一个人沉醉于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我还在心里嘲笑过你是否已经了悟了。
曾经,在送你这位诗人离开前的一夜,我和另外几个你也认识的人,连夜驱车去送你——那可是真的风雨兼程,车窗外的雨下了一夜,没有停。那一夜,我们那几个就像夜里游荡的孤魂一样,浓雾弥漫,我们差一点也冲下了山坡……。
曾经,我们带了两束花去送你,可是,到最后,我却看到那两束洁白的花就翻滚在烂泥里。
曾经,我听你妈妈讲述你躺在血泊里的时候,我很难想象那个样子的你。当你母亲讲述你离去之前最后的语言“妈!我好痛啊!”的时候,我想象不出来——甚至到现在也无法想象得出来你是究竟有多痛。
曾经,一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看到我的游戏好友里面的一个叫“我为王上王”的ID上线了,那个名字一直是灰色的。
曾经,我送你的时候,你是真真的把我的一部分带走了。
人们都说:人这一生会死三次,一次是医生宣布你已经死亡,一次是亲友参加你的葬礼并接受你已经死亡了的死亡,最后一次便是世间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亡之后——你才是最后一次死去。
如此看来,你已经走完了前两步,最后一步呢?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我无法向你保证什么,唯一可以向你保证的是——在我的第一次死亡来临之前,我的心里都会无法忘记你吧!
可是啊!我又得让你清楚的知道,人总是会被遗忘的!当然,除了那些伟人,除了那些在历史上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或者几笔的人。你与我皆是凡人,皆是茫茫人海中不值一粒的微尘!
不念勿想,不念则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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