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阿义在陵园路一带开了家生鲜超市,下午我呆在家里感到有些无聊,于是骑了车决定去与他晤上一面。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心里只觉有某种倾诉的欲望,与过去的朋友一诉衷肠,也是一种宣泄的方式罢。
很快我来到了那家超市的门口,正隔着玻璃往里张望的当儿,忽然听到阿义喊我的名字,敢情他先看见我了。于是我走到他的店里去,又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阿义的岳父岳母以及他老婆和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正在店内。店内的顾客不多,一家人显得百无聊赖。女人主动同我打招呼,说是好几年没见到我了。想想也是,那一年阿义在外打工,他家的电路坏了,我曾上他们家进行过维修。
阿义看上去比以前胖了几分,满脸的沧桑。这几年他一直在南方打工,据说做着服装生意,与自己的本职工作风牛马不相及。他说,“我在外面是能挣到钱,可是花销太大,不及在家里生活水平低一些,能多存几个钱儿。再说我有些厌倦了漂泊,便回来发展了!”
两个人又谈到了彼此熟悉的一些朋友的近况,感慨世事沉浮,时光如流。我的思绪也一下回到了从前。
年轻的阿义那时混迹于一堆妇女中,妇女们做塑料瓶,他是塑料厂里唯一拉大车的男性。简易大车上装满了缝好包的塑料瓶,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阿义拉着车,显出吃力的样子。事实上,这事倒也难不住他,他有一身好力气。阿义的父亲觉得儿子还是应该学门技术,在塑料厂里干活终非长久之计。经过一番努力,儿子子承父业,成了工厂的一名电工。
阿义做事有些马虎,无知无畏,处理事情简单而粗暴。他喜欢钻牛角尖,耍一些小伎俩,譬如说研究家庭如何偷电之类,他对自己的小聪明引以为豪。我那时在城里包了一些水电活,临时需要找位帮手,阿义主动找到了我。这小子做事粗枝大叶,没少给我挖坑。有一次,他将马桶里的进水管与太阳能的热水管混接,等到地板砖都贴好了,我们才发现了这个问题。“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埋怨道。阿义腆着脸说,“没事,热水冲洗更干净一些!”我听了只是苦笑着摇头。
又有一次,我们在一位老教师家里干水电活,阿义满不在乎的工作态度让那位老教师很不满,因为装修上的一些细节,两人发生了一些口角。在阿义看来,专业人做专业事,业主不懂装懂,对自己的指责纯属无理,自己的工作不容他人置喙。老教师后来跟我埋怨道,“我是冲你才将活儿包给你做,你真应该找位好搭档!”我只好耐心地跟他解释说,“他这人就是脾气臭了点,做起事来还是吃得亏的!”
成家后的阿义带着老婆孩子蜗居在单位宿舍里。那时候电脑还没普及,喜欢上网猎奇的阿义购置了一台电脑,这也让我这位电脑迷闲暇时常去他们家电脑上过把瘾。他儿子那时刚刚咿呀学语,今天看到时,小伙子已在收银台学着收银,这让我感到了一丝岁月流转光阴似箭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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