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河,河上有座桥,横跨南北。烈日炎炎下,桥北头有段路正在维修,用大半人高蓝色铁皮围住,本来宽阔的路面陡然狭窄,只在桥头处留下了仅能容纳一个卡车身宽的通道。
而东西河堤也是小柏油路,它们与南北向的大马路,都交叉到了这条狭窄的通道,一时间,南来北往、东蹿西驰的车流,忽然缓慢下来。
我随着往南的车流蚂蚁爬路般向前挪移着车子,但前面一辆白色的奥迪轿车,比我还慢。它挪挪停停,有几次还尝试越出车流,但左右都是车,便又悻悼掉头朝前挪。
它那骚动的磨叽样,有好几次搞得我差点追尾。
我打着方向慢挪着,忍着一肚皮火,忽然,前面奥迪陡然来了急刹,惹得我也急刹,车内惯性弄得我脑门快撞向车前窗玻璃了!
我大怒,再也忍不住,手拍方向盘,不停捺响了喇叭。
只见那白奥迪又挪动了,我也鸣着喇叭跟进,谁知它恰恰在那个通道的中心,稳稳笃笃的停下了,当停下来的当口,四面八方的正蠕动的车辆也全部静止。
我想,或许是前面车又堵了,可左等右等,仍不见动静,探头看去,那奥迪车前面明已闪出一条道,可以过去呀。
再等会儿,还不动。难道车子抛锚了?
便推开车门,快步抢到奥迪车边,见驾驶座上正斜倚着一女子,双手枕在乌发的后面,圆白的脸微扬着,眯着眼正养神呢。
我问:美女,车咋不动了?
没反应。
再问:是不是需要帮忙?
仍没反应。
我提高了嗓门:究竟咋样了?你看这车越来越堵了……
话未说完,陡听一声断喝:堵你个头啊!你在后面可劲捺喇叭,这么想前冲,急吼吼打算去投胎呀……
我骇然,再看这女人,已打开车门,身子坐向我,穿的是一件白底碎红花的连衣裙,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脸白得要吃人,薄红的嘴唇正在开开合合驯我呢。
我意识到麻烦了,因我的急躁捺喇叭,惹恼了这位姑奶奶,这下咋办?她赖在路中间不动,车更堵了,大家该都骂我啦!
现在男人是弱势群体,与女人有争执,定是男人不是。
急中生智,赶紧挤出满脸的笑,低三下四道歉:这位大……大姐,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你叫谁大姐?眼睛歪住了吗?这女人竟然跳下车来,一手叉腰一手指向我晃着。
我倒吸一口凉气,疾忙改口:这位大美女,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鞠躬,我向你致敬!
说完我很下着地向她鞠一躬,又立起身来,双腿并拢,向她标准敬了个礼。
这娘们儿狠狠剜了我一眼,把脸前黑发捋起甩到脑后,又跳进车,砰的关上车门,那车箭一般朝前蹿去,撇下我目瞪口呆,一地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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