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莲塘里的清荷,小小花苞在夜色下私语。
夜风拂过,月光摇曳。花树身姿在浅白的裙角投下一片阴影。凉亭里有老人摇着蒲扇。笑声在月色里听来清爽。
让人有些许的感动。又感激生命的安详美好。
记得许多小小的生活细节。
某个周末,约好了同他一同去购物。在大马路旁见了面,他见我面色苍白,关爱地搂住我,又将手搭在我的额头,试探体温。来往的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我微笑着摇头说没关系。他用不熟悉的中文问我,确实没病么?这样发自内心毫不掩饰的关爱,就像涓涓的溪流,滋润着山间的花花草草。叫人感动。
去海南岛旅游期间。晚饭后,我跪在齐腰深的铺满鹅卵石的温泉池里梳洗长发,他抱着洁白浴巾坐在池边的凉亭里的古藤木长椅上温情地注视我,他头顶的一盏水晶绣球灯在风中轻轻摇曳。抬头可以望见星星,同他的目光一样温暖明亮。远处传来钢琴曲,调子安静祥和,有童声伴唱。池边的月季花香浓郁。
海边白瓷一般的沙子。脱了鞋子走在沙滩上,生涩疼痛。微微皱眉。他见了,抱起我。在蓝天碧海旁接吻。头顶的阳光灿烂明亮。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至今依旧回想在脑海里。
去挑选纪念品。他选了一串用五彩珠贝做成的项链挂在我脖子上,微笑着用粗大的手指钩钩我的鼻尖。
这些生活中的小小细节,可以看出一个男人的真心。让人倍觉安详。
去他住的地方,他做料理,我在一旁帮忙,同他聊到楼上的一位先生。
他佯装吃醋。嘟起嘴巴道,可不许见异思迁。我从身后搂住他的腰。笑道,下辈子或许会。
你连下下辈子也是我的。他霸道地说,用食指轻敲我的头。
有不懂的日语题目问他。那道题目翻译成中文是这样的。丈夫的工资养活不了一家人。当时的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很认真地举例子。如果安田和米娃生养了五个孩子,安田的工资就不够用。
我笑着抢答。米娃也会出去工作的。
只是举个例子。他佯作生气地拍打我的头。
我们只要两个孩子,五个太多了,米娃不要。如果有五个了,就送三个出去。我说。
送出去,不可以,一个都不送出去,全部养着。他反而跟我认真了。
我笑着拍还给他,只是举个例子。
每次去理发店剪头发,他都要我带着他的那张登记照。那是他认为照的最帅的一张照片。每次剪头发都要与那次相同的发型。
这个星期天经常为你剪头发的那位理发师休息,怎么办,安田?
他在电话里微微一愣。那米娃带着我的照片去。
不用带吧。故意逗他。让理发师替你换一个新发型,好不好,安田?
新发型?他在电话里略微犹豫。而后非常坚定地说。不行,就要那个发型。带着照片去。其执着与可爱,有时候,像个儿童。
今天是六一,决定祝他儿童节快乐。
知道他一定会用日语问我なんで、これ?
他熟睡的侧脸安静祥和。喜欢拉上窗帘在黑暗里睡觉。睫毛浓密而黑长。双眼皮。鼻梁很高。嘴唇紧闭,发出轻微鼾声。是有安全感的,内心没有阴郁的男子。性格开朗,生活簡単。
喜欢经典的日文老歌,不喜欢电影院吵闹的氛围。
热衷于户外运动。休息时间总是不停地看高尔夫球赛或者是棒球赛。
衣着簡単清爽。大多为黑白两色。
曾经为他织了一条黑色毛线围巾,他很是喜欢,只戴过一次便放进盒子里珍藏了起来。簡単的小元宝的花样,正适合他高大的体型。大方得体。
对麻婆豆腐有执着的贪恋。每次都央求我做麻婆豆腐他吃,百吃不厌。吃完后便一副大老爷的样子躺在沙发上抽烟。看着电视里语言不懂的中文电视剧。我洗完碗碟过来的时候,总不忘记坐起身对我说。亲爱的,辛苦了。
让他帮忙洗碗碟却是极为不愿意的。若是逼得紧了,便眼睛一瞪,头一歪,倒在沙发上装死。他身材高大,我是怎么拉都拉不动的,只得无奈叹叹气。看到我不再抓他去洗碗,立马活过来,看着我得意地笑。
偶尔吵架,他便气鼓鼓地像只青蛙。很难取悦。索性不理睬他。
到了第二天,他便语气诚恳地向我道歉,说他昨天很坏。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要我一定原谅他。我若说米娃仍然很生气。他便乱了方寸。只道他以前都很好的,昨天太坏太坏,以后一定会更好更好。他会一直做一个優しいboy friend.
我在电话另一边偷笑。只道,安田さんは可愛い
他便回复男人本色,来一句なんでこれ?
池塘里的莲还未开,莲叶却有一股淡淡清香。不仔细闻,似乎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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