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讀了章乃器之子章立凡回憶父輩的書《君子之交淡如水》,以章乃器之才,先為李宗仁力挽狂瀾,以財政部長之職,他看清中國的政界腐敗源於貪污,因此他鐵臂反貪立法則,使李宗仁轄區威信直上,將頹敗局面起死為生,成蔣勁敵,又遭蔣介石嫉恨,以調遣令召至身邊削去李宗仁臂膀,在解放後又任糧食部長之職,反右時劃上右派。
時康有為之女康同璧做大壽,當時她家尚有廚師及男傭,她有一次做生日分數次酬賓,第一便是請章乃器,公子章立凡作陪,還有章伯鈞及章飴和,酒席極是隆重,章乃器赴席前,為壽禮大傷腦筋,他當時只有200元工資,扣後只得50元,而時近月底,他費盡心計,只能買了一斤切面,托在白盤上,讓章立凡用毛筆在紅紙上書寫一個壽字,是他一生中送的禮中最輕的一次。
章立凡寫字,有些書法功底,果然令康同璧母女讚賞有加,從欣賞書法討論字畫開始了一場慶宴,大戶人家閨秀,辦事不同俗人,還他們盤子時上面己裝點了水果。
中國按人口比例要求,1957年劃出25萬右派,其中被人民選出100名著名大右派,又再精選出四大右派,四人之中,章伯鈞、章乃器竟有兩人在此酒席舉杯同飲。
閱後感慨知識份子的世界似乎不在塵間,這社會越來越混濁,學生縱然讀完發下來的幾十本書,中國知識份子的風骨有誰能傳承?
我去還了書,順便想找章乃器的《七十自述》重讀,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胡亂拿了幾本書,有《梁啟超文集》要坐定了慢慢讀,一本《喜歡生命》是宗教文學獎得獎作品精選,有點靈性輪迥,是我喜歡探索的,一本《妄談與瘋話》,六六著。兩本女作家的小說,幾本散文,其中兩本是張曉風散文,她寫專欄,文章短淺但動人,適合借書還書在途中讀,所以一上車便翻看起來。
文章題目「省略的主詞」,說他們臺北的選舉,有人說D,便有人問是什麼D,這主詞竟省略不得,她又說:
--相較之下,在中國大陸,大概沒有人聽不懂“服從D的領導” 指的是什麼D。如果有朝一曰,大陸人民在聽完這句話後會冒出一句:你說服從D的領導--你指的是那一D呀?
--到那時候, 中共的.......主才算走上第一步。
我怔住了。這樣一句簡單的問話,到哪一天才有人問呢?
读到这儿,我把書闔上,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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