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便出去散步,回来洗涑完毕,便上床,休息前翻几页闲书,写段文字,刷十多分钟手机,然后关灯休息。每天似乎都在重复着这样的事,久而久之,成了习惯,今晚,习惯被打破了。心情郁闷到了极点,而且搞得我头昏脑胀的,好像窝了一肚子火,却又无处发泄。随手写下此文。
刚坐到床上,点开下朋友圈,手机有点卡,我便用手指连戳了两下,不想第二下就秒接了小姨夫的电话。
他喝多了,跟我诉委屈的。说我小姨今天发神经病呢。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今天有一个女的,熟人。到了他的收购站,还抱着孩子,想要他家地里的蒜臺。小姨夫只能抱着她的孩子,让她自己去地里抽。结果我小姨去了,冲着那个女人发火,两个人还吵了起来。小姨夫觉得很没面子,只好让那么女人走了。然后气的不搭理我小姨,一个人独自喝闷酒,生闷气。肚里的火发不出去,就找上我来了。给我告状了。
虽然我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了解我小姨。她因为小时候打链霉素过量,刺激到了大脑。本来挺聪明的孩子变得有点不精细。就是有点傻。脑子缺根筋。打小就那样,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小姨的婚姻是她自己选择的,当时连一分钱的财礼都没要,自愿跟着又穷又丑的小姨夫的。生了两个闺女,大表妹已经结婚了,小表妹正读初中。至今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好在有两个院子,分开住还凑合着过。
两个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们俩的事情就如同瞎了的纺锤线,扯不出头绪。越缠越麻烦,越抖搂越多。自然而然就没人愿意管他们的事情,包括我舅舅和其他姨们,由他们折腾。
可是不知从啥时候起,小姨开始对我产生了依赖,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就来麻烦我。开始我觉得她可怜,开导她,劝解她。她当时好了,就走了,消停一段时间,过些天又开始了。我的电话有一半都来至我小姨,而且通话时间又贼长。有时我嫌烦了,干脆不接她电话,可她会不停地打。直到我接通为止。有时气得真想拉黑她,又担心她哪会儿想不开,寻了短见,她可是我亲姨呀!我岂不是要悔恨一辈子吗?于是我就得听她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像老太太的臭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不光两个耳朵受累,心更累!但又没一点办法!
我要边听边劝,边劝边哄。直到她挂了电话,才能长出一口气。平复一下起伏跌宕的情绪。
而小姨夫人很正常的。虽说人丑点,但很精明,脑袋瓜子好使。开始之所以同意和小姨结婚,一来因为他们家里穷,弟兄们多,媳妇不好找。二来因为我小姨长得漂亮。所以他情愿娶。两人开始日子过得挺艰难的,后来小姨夫开了个废品收购站,生意还算红火,慢慢地日子还算过得去。就是啥操心事都得自己做,小姨他指望不上。烦恼了就喝酒,慢慢养成了一晚不喝酒就睡不着的习惯。
小姨夫常年做生意,和各色人打交道。加上生活里的不如意,难免肚子里有些花花肠子。小姨总说他在外面有情人,还有一个私生女。但那个女的也有家庭有爱人孩子。两个人常偷偷幽会。小姨因为这常年和小姨夫闹别扭。可是没有人知道小姨说的是真是假,没人追究,都装聋作哑。我作为一个晚辈,又怎么能开口询问去证实呢?就算真的又能怎样呢?
于是我就在小姨夫刚装修好收购站的房子后,我过去了。其实小姨夫心里明镜似的,是小姨给我打电话了,否则我不会去他面前的。
我去了说了小姨一顿,又给小姨夫戴个高帽子,哄得他挺开心,于是两人便吃住在一块儿,我终于可以耳根清净了。这才几天啊,又开始了。
在电话里我继续给小姨夫戴高帽,夸他有本事,肚量大,办法多,一定能领导好他们的家还有小姨的。本来气呼呼的小姨夫最后笑嘻嘻地挂了电话。他说说不过我。其实我说的每句话都在理上,他无法辩驳。哪怕我提醒他以后注意和其她女性保持一定的距离的话,那是小姨忌讳的,他也是乐呵呵地接受的。
刚挂了小姨夫的电话,小姨的电话就来了。我似乎能在手机里看到小姨头顶窜出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其实小姨不会用智能手机,她不认字,不会操作,也看不懂。她用的是老年手机。
小姨说的和小姨夫说的完全不一样。原来今天那个抱孩子抽蒜臺的女人,是小姨夫本家叔的儿媳妇,因为死了丈夫,也就是小姨夫的堂弟,病逝了。她就改嫁他乡了。经常有事没事的回来,也不回她前婆家,就在我小姨夫那吃饭。小姨夫因为生意忙,小姨又常常和他闹别扭,他干脆整天在食堂吃饭,她一来就跟着小姨夫去食堂吃饭。这点,让我小姨大为恼火。她犯了小姨的忌讳。
这个女人给我小姨夫打电话说要点蒜臺,让我小姨夫去给她提前抽好,她来拿。小姨夫忙得很,顾不上。所以她来了便自己去抽,不想遇上了我小姨在那里镂地,小姨一看我小姨夫抱着孩子,她来抽自家的蒜臺,跟吃自己的一样,加上她干了大半晌活,累得够呛,小姨夫因生意走不开,也帮不上地里的忙,心里也窝火。于是逮住那个改嫁的兄弟媳妇说了几句。谁想那个女人厚颜无耻地说,要来给小姨夫洗衣服做饭,气死我小姨的话,当真把我小姨惹火了,于是就耍开她的二百五脾气,场面让小姨夫弄得无法收拾。
听完小姨的话。我答应她回头给小姨夫打电话,说他一顿。只为了让小姨早点结束通话。其实我已经先夸后说罢小姨夫了。小姨絮絮叨叨给我说了半个多小时,后来我光听不说话,让她说够了。我只说睡觉吧,明天我再打电话。才算结束了通话。
经过两个人一小时多电话的轮番轰炸,他们的坏情绪一股脑儿的统统倒给我,我像一个情绪垃圾桶一样接受着他们的这些坏情绪,只觉得头昏脑胀,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我想大声呐喊,喊出听到脑海里的所有事情。把心倒空。
可是,夜深人静了,窗外是呼呼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谁家房顶铁皮瓦呼啦啦的叫嚣声,原来窗外的世界,不仅黑,还乱。
小姨的电话第三次打来,11点了,我没接。就让她以为我睡了吧。她曾创下过一夜不让我睡觉的记录。我是真的怕了。随手打下此文。
坏情绪是个伤人的东西,而且还有严重的传染性。而我不幸成了它的患者,但我选择了自觉隔离,生怕再传染给身边爱自己的亲友,生生滴将它吞入腹中,自我消化,自行分解。最后变成了文字。最终自愈。或许只有文字能接受我的情绪,排遣掉我的郁闷。还我一个安宁的内心世界。
抬眼看到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11.33分,这一天马上要结束了。而我此刻不仅没睡觉,也没看书。时间就在我点击的字母上悄悄溜走了,带走的是一颗藏着烈火的心,这些文字在黑夜里成了一道光,照亮着我前进的路。
2021.04.23.23.34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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