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旧忆

作者: 半盏茶_ | 来源:发表于2019-02-19 21:27 被阅读0次

          家乡的沙河是我们的母亲河,流淌不息的沙河水灌溉了良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家乡人。这条河流汇聚了我幼时的守望、少年的成长、青年的思恋、老年的眷念,是我生命中永不泯去的遐想!

                              (一)

          幼年时我家离沙河很近很近。地震前出了小工房东墙豁往南走两三百米就是自古就留下的有鱼、有虾、有蟹、有野鸭、小时候低头掬水可饮的——南沙河。

          那时候,最盼望夏天发大水,发水时鱼也跟着下来,跳到水里可以随手摸到很多鱼。记得在1959年,夏天发了一次大水。傍晚去沙河看水,只见一只两斤多的大乌龟从田间小路缓慢的爬过,因父亲不让捉乌龟,我就跟看稻田的人要了把铁锹,把乌龟扒拉到水中。发大水时孩子们还有一盼,就是在沙河的南岸滦县塔坨一带的田地里种满了西瓜、甜瓜、稍瓜。发水时,看瓜棚子被冲坏,看瓜社员回了家,我们几个小孩子从沙河北岸下水,顺着湍急的水流浮到滦县芦苇庄上岸,到瓜地里摘瓜。因当时水大,一时带不回家,坐在瓜地里吃饱以后,把剩下的瓜埋在旁边的玉米地里,等水退下去再取回到家,放在街道胡通儿里供大家享用。

          那时沙河发水常常淹死人。有一年发水,水退后,我和一起玩的一个姓马一个姓安的朋友去沙河洗澡摸鱼,我们看见一个打渔的老人,打了很多鱼,正看得入神的时候,突然从水下漂上一具死尸,周围的人把死尸弄上岸等着家属来认尸。因在水中泡了多日,那具尸体变形非常严重,我们三个又看得时间较长、较仔细,回到家中,晚上一闭眼就是那个死人,晚上大人在外边乘凉,我们三人一个也不敢单独在家,一步也不敢离开大人,天黑后大人走到哪就跟到哪,因为什么事又不敢说,怕挨打挨骂,因为大人不让到沙河去洗澡。有一年多的时间才过了这个劲儿,恢复了正常。通过这次才知道什么叫看进了眼,吓破了胆。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国家要求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那时原开滦二小的一个男老师带学生到沙河学游泳,有一个姓乔的女学生因晕水,下水后站不住脚,一头扎进水里,当时我一眼看到,马上游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拉上来送上了岸。还有一次,我和朋友去南大井百米之外的一个大坑里打鱼,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在那里游泳被淹,朋友见了大喊救人,因我水性好,三下两下游了过去,把孩子救上了岸。、

                            (二)

          南大井西面,有很大一块草地,周围有行人踩出来的小路。我曾和南工房的林西矿工人梁老师在这里学过二郎八趟弹腿。

    这片湿地,芦苇茂密,岸边细沙柔软,闪烁着银白的光。这里曾留下我美好的初恋。那时我在吕家坨下井,经工人师傅介绍,和赵各庄一姓马的女青年结识。我们常常在这里约会,每次见面她都用井下放炮用的线编成的小书包给我带很多小吃,最多的是花生。晚上,我们坐在草地上,仰望夜空,轻轻地唱着那首苏联歌曲: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树叶儿也不再沙沙响,

    夜色多么好,令我心爽朗,

    在这迷人的晚上……

    后来她第一次到我家就摔破了碗,从此再见面,她变得很忧伤,她含着眼泪对我说:“别看咱两现在很幸福,但会有痛苦的一天。”后来果真因不是同乡的原因,家中不同意,分手了。分手的那天晚上我跑到大井湿地,大哭了一场。我留下了她的照片和厚厚一摞书信,做为纪念。感谢我现在的妻子为我一直保留到现在,作为青年时代的一段美好回忆。

                          (三)

          在大井南面三、四百米的地方,沙河由北边的上游而来,到这里拐了个弯向西蜿蜒流向远方。在沙河大井和这段拐弯处的河流中间有一间屋子大小的小岛,水流从岛的两侧流过,冬季这里是野鸭最喜欢的落脚之地,也是打野鸭的最佳之地,我在这里收获颇丰。这里北岸平坦,南岸高坎有两尺多高,是我每年入冬前挖窝子的地方(形似猫耳洞)。等入冬以后,周围的大水坑都结了冰,沙河是活水,结冰晚,野鸭就在夜间来河边找草籽吃,并在水中暖脚,顺沿岸在水中浮游。这时我一个人(打野鸭不能结伴)来到沙河,藏在窝子里,准备好打野鸭。打野鸭既是高兴事,也是辛苦事,必须在深冬的夜里,背上猎枪,带上手电(打着鸭子后用手电找),带上水裤(打着野鸭后穿上水裤下水去找、去捞)。有时在窝子里一藏就是两、三个小时,不可以出声,不可以抽烟,也不可以有任何响动,就这样静静地等待鸭子落下来慢慢的游近。有一次三九的一天夜里,那天非常寒冷,到沙河后发现河面已经封实,没有水面,我怕野鸭不落脚,就穿上水裤下水破冰,破出好大一片水面,结果因为用力过大,趴在了水中,灌满了水裤,当时外面的衣服湿了,里面的衣服没湿,那也没有回家,等了一会还真打了两只鸭子,但是回家时衣服已经冻硬,走路腿不能打弯,直着腿走回家,虽然样子狼狈,但心里还是窃喜的。到家后,惹得岳母和妻子大笑。

          还有一次,春节过后,我来到滦县大石佛庄北边的沙河南岸一米多高的高坎上,因为年前我在这里挖了猫耳洞,我藏在洞里不多时,发现有流沙滑下,我下过井,知道有掉就有塌方,我马上站起来往外跑,还没有来得及拿起书包和猎枪,上面很厚的沙土就塌了下来,如果再晚点,非死即伤,这一次和危险擦肩而过。

          最难忘的情景是春节前后这一段,夜晚我坐在沙河南岸,面向北方张望,听到工房区内此起彼伏的炮竹声,看到高高腾起在夜空的耀眼的礼花,天气虽然寒冷,但心中却是温暖和喜悦的。

          沙河啊,我的母亲河!虽然现在年岁已老,但这些发生在沙河的大小往事和酸甜苦辣的过往更坚定了我守候你到终老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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