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知识较初中晦涩难懂,尤其是物理化,樊川看的头昏脑胀,再一次坚定了学文的决心。
在一次有趣的交集后,那个看似严肃冷酷的化学班主任让樊川觉得,这是一个蛮有意思的人。大概是开学两个月左右,某天下午,班里得知覃青生病请假的消息。那一阵子天气渐渐转凉,生病感冒的人数直线上升,班主任的请假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那天放学回家,还没走到小区门口,樊川就看到爷爷正和一个人坐到小区门口下棋。自从搬家后,爷爷离老棋友远了,除了在家中与樊川这个臭棋篓子闹几次,平时也没人陪老爷子下棋。
待樊川走近一看,吃了一惊,那个据说感冒发烧下不了床的覃老师,现在正生龙活虎地与爷爷对弈。两人战着正酣,谁也没注意到樊川。
待一盘结束,覃青被老爷子将了军,抬眼抱拳说老爷子真厉害的时候,才看到老爷子身后的樊川。
覃青没想到翘班会被自己学生抓个现行,正想着怎么圆个谎,爷爷已经看到自家大孙女,忙起身介绍。
覃青看着自己学生带着隐隐的笑意叫了声“覃老师好”,一时有点尴尬。爷爷见是自己孙女的老师,便道有缘,还请覃青回家吃了顿便饭。
第二日,樊川不无意外地被叫去办公室,覃青像模像样地给樊川说了说她最近的学习情况,又鼓励她要好好学习,不要偏科。最后临走前,悄悄给樊川作了个揖,小声说道“帮我保密啊。”
虽觉着这老师着实有趣,但樊川也不是在背后说人闲话的人,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到后来,覃青成为爷爷的常驻棋友,高频率地出现在自己家。有时候放学回家,刚进门,就看到覃青已经和爷爷战了几个回合,得空还会问一句“今天放学这么早啊?”,樊川听着这话总觉得自己回错家了。如果棋局结束的晚,覃青还会留下来吃饭,饭桌上时不时像模像样地和樊家父母谈论谈论樊川的学习情况,又或者听爷爷讲讲樊川樊埑的糗事。
樊埑看到自己姐姐一脸吃瘪的样子,乐得吃了好几碗饭,樊川扭头去厨房倒了一杯可乐,又放了两勺芥末油,趁樊埑不注意摆在他面前。在覃青一脸震惊,樊家一脸习以为常,以及樊埑哭得要脱胎换骨时,樊川嗤笑一声,夹了一口蒜苔炒肉。
爷爷举起酒杯,笑道“这孩子,也就这时候有个孩子样。”
覃青在爷爷杯沿下轻轻一碰“我帮您治治她。”爷爷一乐,连声道谢。
这一来二去,之前不甚被注意到的樊川,现在有了爷爷这层“关系”,成了化学课上炙手可热的点名对象。以前上课开小差是家常便饭,现在一上化学课,樊川就有种上刑场的感觉。
樊川对理科课程一向不开窍,覃青点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有一次,被提到讲台上写方程式,樊川看着一堆化学式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一堆什么玩意,覃青看看黑板,嗤之以鼻,“这是你家祖传秘方吗?”
化学课除了令樊川高度警惕,也容不得另一个人松懈。其他课上,时焱尚可一睡方休,化学课上即便有睡觉的念头,也会在下一秒被立刻叫醒。倒不是因为覃青总是爱找麻烦,而是但凡上化学课,就逃不脱“时焱”这两个字。
“好,下面我们来做一下这个试验。”
“通过这个化学实验,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方程式。”
……
初中教化学的是位女老师,说话轻声细语,时焱上课还能睡个安稳觉,覃青嗓门大,说话就像端着意大利炮,时焱觉得自己分分钟就会被他炸飞。
一来二去,覃青也盯上了时焱。前脚刚把樊川晾讲台上,后脚就把时焱提溜起来。
时焱被辛铎一脚踹醒,没戴眼镜,眯着眼睛半天没看清黑板上的题目。
覃青气不打一出来,一拍黑板“这怎么站着还能睡着?”
辛铎没憋住,先笑出了声,带着班里又笑成一片。
覃青一挥手“你俩怕是脑子不清醒,拿着书都给我站外面冷静冷静。”
樊川低着头先出了教室,时焱趁着覃青没注意,往辛铎鞋上狠狠踩了一脚,看着辛铎疼的呲牙咧嘴不敢叫唤,冷笑一声,这才出去。
北方的11月已经很冷了,时焱一出门打了个哆嗦,看到樊川耷拉着个脑袋在旁边站着。
时焱哈了口热气,搓搓手“你会下五子棋吗?”
时焱翻看化学书的最后一页,随手画了几个方格“这样,你是叉,我是圈。”
樊川抬头瞪他一眼,时焱反应过来“行行行,那我是圈,你是叉。”
……
樊川从小受爷爷耳濡目染,自认为棋艺不在话下,没想到一时半会还真没和时焱分出个高下,俩人连着续了好几个棋盘都没个结果。
旁边有人问“谁赢了?”
樊川下的正酣“还没结果呢。”话音刚落,愣住了,抬头看看时焱,时焱一脸缴械投降的表情看着自己身后,樊川一扭头,就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险些把手里的笔扔了。
覃青脸色一变“你俩挺能耐啊,让你俩罚个站还给我下起棋来了?”
然后又瞪着樊川“你还和他下棋?他化学满分,你考几分?你下赢他化学能及格啊?”
樊川低着头没敢吱声,覃青双手一环胸“就你俩这样以后也别上化学课了,啥时候化学及了格你俩再回来上课。”说完扭头就进了教室。
樊川听着覃青进去了才慢慢抬起头,时焱正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你上次化学考多少?”
“十,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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