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渺如烟

第十章往事渺如烟

太晨宫·云影殿

折颜、白真近段时间住进来之后，被安排在云影殿，此处离偏殿最近，方便为凤九诊治。

此时白真又开始在殿内焦急地走来走去，折颜在悠闲地喝茶。

“真真，你是怎么了，小九不是没事了吗，坐下来歇会儿！”折颜说道。

“老凤凰，你说帝君他是什么意思，当初可是他不要我们小九的，现在他一直霸着我们小九不放，他是要干什么？”白真有些义愤填膺。

“真真，小九不是受伤了吗?”折颜顾左右而言他。

“老凤凰，你少来，我们小九可是订了亲的，他这是想横刀夺爱，破坏我们小九的幸福吗？”白真越说越激动。

“呃，真真，没有这么严重。”折颜急忙打马虎眼。

“折颜，你不要忘了，500多年前，小九是如何为了他差点魂飞魄散的，如今小九已经忘记他了，他还是要招惹我们小九，是不是太过分了！小九只要一碰到他，就总是受伤！她可是我们白家的心肝宝贝，你不心疼，我心疼她。你要是不跟我讲实话，我就去找毕方了。”白真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真真，你别着急，我怎会不心疼小九，坐下，我慢慢跟你说！”折颜一听白真又要闹离家出走，赶紧安抚他。同时脑海里闪现出帝君半个月前到十里桃林的情形。

那日，刚好白真有事没在桃林，折颜一个人斜倚在桃树上，喝着桃花醉。忽然一阵风刮过，折颜就摔到了地上，酒坛碎裂，桃花醉洒了一地。

“到底是谁呀，哎呦，我的桃花醉！”折颜顾不得自己摔得形容狼狈，一个劲儿地心疼他的好酒。然后就听到砰砰几声，桃树倒了几棵，折颜气得刚想骂人，就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与仙泽，紧接着紫光一闪，帝君落在了桃林。

“帝君大驾光临，桃林蓬荜生辉啊。”看到帝君，折颜骂人的话全都骂不出了，立刻摆上一副笑脸说道。

“是你给九儿喝了忘情水，你就是这么照顾九儿的，本君是如何托付于你的，你可还记得？”帝君勃然大怒，无形的威压释放出来，震得桃花簌簌而落。

折颜的脑海里回忆起了以前的情景。

帝君沉睡之前·十里桃林

“九儿生性活泼好动，又容易闯祸，本君沉睡的这些日子，还请上神看护好九儿，本君会记着你这个人情！”帝君拱了拱手，说道。

“帝君客气，我一向视小九为自家侄女，自然会护好她！”折颜吓了一跳，急忙侧身还礼，答道。

帝君沉睡苏醒后·十里桃林

“怎么，你是无言以对了？”见折颜沉思不语，帝君怒气更盛。

“帝君息怒，是小九丫头自己要求的，我们没有强迫她。”折颜回过神来，无奈地回答，不禁有些愧疚，貌似自己确实有负所托。

“可是帝君，你不是也希望小九忘了你吗？如今她放下了，你这番做派又是在做什么？”折颜转念一想，想起当初小九为他吃的苦，愧疚感不禁被怒火所取代，于是也火了，忍不住质问他。

“我····”帝君难得有一次被人怼得无话可说。听完这句话，帝君盛气凌人的气焰消失了，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双手抱住头蹲在了地上。

在折颜心里，帝君一直是杀伐决断、铁血无情之人，所谓“郎心似铁，坚不可摧”，说得就是他了，还从来没见过帝君这般颓废认输的样子，瞬间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了。

“帝君，你这是何苦？”

“折颜，我放不下她！”

帝君脑海里闪过一个时辰前自己刚醒来的一幕。

一个时辰前·碧海苍灵

窗外，佛铃花盛放，一片紫色的海洋，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闪烁着点点星芒，一杯杯花盏，仿佛盛满了玉液琼浆，迎风摇曳，似语还羞。

窗内，紫色的仙泽大盛，躺在紫檀木大床上的帝君睁开了眼睛，起身运气，调息打坐，仙力运转周身，感知修为已恢复了十成，看来此次借助碧海苍灵的灵气滋养，并进入沉睡效用极大。

“不知道九儿怎么样了？”这样想着，就在手上化出一面铜镜，刚好看到凤九和阿离在狐狸洞内，收到了福娃的礼盒。

“啪”的一声，铜镜掉落在地，“不可能，不可能，九儿订婚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一定是假的，九儿喜欢的是我，她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订婚！她不会抛下我的！”帝君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简直要炸裂了。

宫门外

感知帝君已醒来的重霖和司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嘀咕，并相互推诿着：“你进去”，“你进去”，“还是你进去吧！”

“都滚进来！”

正当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帝君威严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简直像寒冬腊月天的霜雪，能把人给冻死。

“拜见帝君！”二人双双行礼后，就一眼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铜镜，心道：坏了。

“青丘如何？”帝君面沉似水地问道。

“小殿下一切安好！”司命斟酌了一下言辞，战战兢兢地答道。同时心里暗自腹诽：帝君您老人家不就是想问小殿下吗？还拿青丘当借口？可是我要怎么告诉您小殿下的事情啊！

“重霖，你说！”帝君眉眼如同冰雕，显然已经动怒。

作为帝君的解语花和大管家，虽然一直驻守碧海苍灵，但有司命这个“爱八卦者”在，对于自家帝君和青丘小殿下的爱恨情仇与分分合合，也算是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帝君想知道什么，秉承着不能对帝君有任何隐瞒、不能撒谎的原则，他低着头，苦着一张脸，一皱眉，一闭眼，心道：要死就死吧，然后大义凛然地抬起头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就说了出来：“启禀帝君，青丘小殿下两年前已与摩严族族长沐玄霖订婚。”

“说重点！”帝君已有些咬牙切齿。

“青丘小殿下已饮下忘情水，前尘尽忘！”总算说出来了，重霖呼了一口气，心脏狂跳。

“噼里啪啦”，茶具、瓷器被摔了一地，司命、重霖两人目瞪口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帝君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还从来没见过帝君摔东西发脾气呢。“折颜！”帝君恨恨地说道，提起苍何，化为一道紫光不见了。剩下司命、重霖面面相觑，心道：这下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要遭殃了！

一个时辰后·十里桃林

“帝君，放得下，放不下，又如何？忘情水是无解的！”折颜说这些的时候，其实也是十分心虚，心里说道，“小九啊，小九啊，能做的，不能做的，小叔父可都为你做了，将来万一有一天帝君发现真相，你可要护着我啊！”

“我和她之间，多说是错，说多是劫，总归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欠她负她太多！”帝君叹道。

“折颜，有酒吗？”帝君已起身坐到石桌旁的石凳上。

“帝君，你打算怎么办？”折颜幻出两瓶桃花醉，给了帝君一瓶，自己一瓶。

“他对九儿好吗，九儿订婚是自愿的吗？”帝君打开瓶塞，喝了一口，一脸忧伤地问道。

“好，沐玄霖那孩子真心实意，对小九很上心，小九也是愿意的！”折颜一边说，一边小心谨慎地观察帝君的表情。

果然，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帝君又猛喝了一大口，呛得自己直咳嗽，折颜见状拉过帝君的手腕，把了把脉，说道：“不错，完全恢复了，也不枉费我定期给帝君送的那些珍贵药材，喝酒伤身，还是少喝，帝君的安危关系着四海八荒的太平，千万保重啊！”同时，折颜心里暗道：小九啊，小九啊，总算没有枉费你的苦心与牺牲，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四海八荒，与我何干，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而已！”帝君自嘲地一笑，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帝君，你这是······”折颜疑惑地问道。

‘折颜，告辞！”帝君站起身来，一挥手，几棵被砍断的桃树立刻恢复原状，地上的一片狼藉也被清理干净，捏决感应了天罡罩的位置，就去了凡间。

听完折颜的讲述，白真瞪大了眼睛，“这么说，帝君不知道小九的事情，一直以为她喝了忘情水！”

“是啊，真真，小九重伤失忆之前特意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告诉帝君真相，再说了，你看帝君那副情深不悔的样子，我要是告诉他，他不得分分钟把小九拘在他身边，这可不得乱套了吗？”

“不行，我得告诉玄霖那小子，他这未婚妻都快被人抢跑了，他还去降什么妖啊？这小子也真是的，怎么整天那么多事要忙，以前没订婚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多忙，原以为可以好好陪伴照顾我们小九呢，结果他倒好，现在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跑得见不着人影！”白真抱怨道。

“真真，你要告诉玄霖也不急于一时，等小九伤好了再说吧。”折颜劝道。

“也对，小九的身体最重要！”白真点点头。

“老凤凰，小九的魂魄养得怎么样了？”白真问道。

“情况尚好，还好女娲娘娘的封印厉害，此次受伤没有产生不良影响。”

“那我就放心了”

“真真,其实我觉得吧，就拿这次的事件来说，也只有帝君护得了凤九，换了玄霖就不行！”折颜循循善诱。

“老凤凰，你什么意思，你是哪边的？你是来替帝君当说客的？”白真炸毛了。

“真真，你别急啊，我是就事论事，以前我也觉得玄霖很不错，可是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我才意识到，虽然小九为帝君吃了很多苦头，可是，却也只有帝君能给她最好的保护！”

“老凤凰，你也知道那三生石······”白真动摇了，毕竟，他不得不承认，老凤凰说得很有道理。

“帝君他可是曾经的天地共主，四海八荒心中的信仰，从来只有帝君想不想要，而没有他能不能要，其实他从来都不畏惧天命，只是担心天谴伤到小九！而有些人他纵使喜欢，也未必要得起！”折颜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凤凰，这么说三生石，帝君有办法解决，那他早干什么去了，非要等到现在，让我们小九历尽磨难？”白真还是心里不舒服。

“真真，一定会解决的！不如这样，我们给帝君点时间！”折颜试探着问道。

“可是我们小九已经与玄霖定亲了呀！”想起自己的至交好友，白真觉得这么做有些对不起他，毕竟他对小九的情意，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真真，那我们不如就静观其变，给帝君一个机会，让小九自己选择！”折颜心道：帝君啊，帝君啊，我可是尽全力在帮你和小九了！你可要记得我这个人情才好！

“好，老凤凰，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哼，届时如果帝君再让我们小九伤心，我绝不饶他！”白真一脸傲娇。

“好好好，都听真真的，别说你不轻饶，我都饶不了他！”折颜笑得一脸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