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完一天班还会写几页小说，要写到眼皮子撑不住打止。
他这样长年睡眠不足的人，一沾枕头就能昏沉睡去，但刚躺下，窗外传来电钻施工的声响，他皱了皱眉，闭着眼躺着，但电钻丝毫没有消停的迹象。
他起身走到阳台，探出头看，社区其他的房子挡住视线，但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在东边的角落。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疼，想扯开嗓子吼两声，随即想到施工的地方未必能听见，而且这样做有损自己绅士形象，但他实在不想换一套衣服下楼去讲理，心里暗骂了一声，谁受不了谁去处理吧。
紧闭窗户和卧室门，回到床上勉强睡了去，迷糊间感觉有一群人提着钻机站在自己耳根子边施工。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又吵醒了，比睡前还清醒。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这一夜简直要彻底毁了。他暗暗下定决心，明早坚决要投诉，谴责这些半夜扰民的家伙。但这还是不能解恨，是否有写一份公开信的必要呢，让他们名声扫地？
正在犹豫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吼，大晚上还让不让睡了？
钻头声戛然而止，原本哪吒闹海般的气势，立即偃旗息鼓。社区终于安静下来，他躺在床上，耳边仍有钻机的错觉。
第二天清晨早起，他对着镜子刷牙，看着黑眼圈抱怨一晚上没睡好，但随即想起上个世纪的一个真实故事，深夜有人在街上抢劫杀人，整条街的人都目睹了这场惨案，却没有一个人下楼救援，或是及时报警。
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倍感荒谬。他盯着镜子，忽然呕吐了起来，像吃了死老鼠一样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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