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里,吃完早餐后,儿子躲进房间里,我叫他出来写作业,他说等下先,过来很久,我连喊几次,他都只“哦”的一声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他隐手机玩游戏的毛病又犯了。我气得说:“看,有怎样的父亲就有怎样的儿子。”
话刚说完,只见一道光闪进儿子的房间里,紧接着“啪”的一声,门口碎玻璃一地。儿子的手机已经粉身碎骨。某人一脸怒气,扭曲了成恶煞。儿子白着一张脸乖乖挪出来,我似乎看见血咕噜咕噜地从他的心尖涌出来。他走到我旁边,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神情恍惚,嘴唇不停地抖,还听见牙齿“咯咯咯”地响,可怜兮兮的眼睛无助地看着我,真像一只绝望的小狗。我心里像被马鞭狠抽了一顿,收缩速度太快,几乎窒息。但我只能轻轻地地拍拍他的后背,告诉他:“听话,快拿作业出来写。”
孩子默默地写作业,整天一张苦瓜脸,一句话都不说,目光没有焦聚,吃饭也不用叫,吃完饭,洗了澡,就上床睡觉。我担心地躺在他旁边。抱着他的小脑袋,脸贴着他的脸,开导他:“宝贝,爸爸那样做也是为你好的……”没等我说完,他突然定定地看着我,冒出来一句:“妈妈你离婚吧!”我傻愣了半天,才问他:“你知道什么叫离婚吗?”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和爸爸不再是新娘新郎了。”仅次而已吗?我哑然失笑。我挠挠他的背,说:“离婚意味着爸爸妈妈不能住在一起了,你跟妈妈,爸爸就得离开这个家,或者你跟着爸爸,妈妈也得离开这个家,你想好啰”他沉默了。
在之后的一天,我忙得喘不过气来,终于爆发了。“离婚算了,反正儿子也希望离婚。”某人也不甘示弱,“离就离,谁怕谁。”
儿子跳出来:“妈妈,你乱说话。”
当晚和儿子逛街时,他仰着头,说:“妈妈,你离婚,我就自杀。”
我心里咯噔一下,很久才反应过来,我握紧他的手喃喃地问:“什么是自杀啊?”
他歪着脑袋看着我,认真地回答:“跳楼、拿刀割自己的脖子。”
我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抓紧他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能遇到一点不顺就寻死要活的,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我的宝贝儿子,是个勇敢的小男孩。以后不许有这样的想法了。”
儿子低着头不说话,眼里没那么暗淡无光了。我蹲下来,两手握住他小小的,却胖嘟嘟的肩头,承诺着:“以后妈妈再也不提离婚的事了,好不好?”
儿子无声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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