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弄着炉里的沉香,突然就烦躁了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如意的,早起的粥还没喝,全无食欲。
许诺去新加坡出差了,偌大的房子只剩她和周妈两个,周妈是苏州人,话语甜糯,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已经做了五年了,最常和她说的就是,太太你福气真好。她不置可否地笑笑。冬天的午后,有暖暖的阳光,屋里燃着沉香,一股清雅淡然的味道,是许诺从新加坡带回的,他知道她喜欢。公司派对,他带她穿行于众人之间,无疑他始终是主角,而她,是那个可有可无的陪衬。眼角眉梢,是落寞的,他看不到。
成全坐在落地玻璃前看书,玻璃外面是她的花房,满满的全种了薰衣草。薰衣草冬日里不开花,又不扛冻,于是便种在花房里,远不如那些肆意生长的模样。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紫色的小花,也许是一度流行谈普罗旺斯的时候,也曾经幻想那样惬意的生活。只是,她终是落入俗套,和许诺结婚,在城市里安定下来,很少去想自己是不是喜欢。有时,也会想起另一个人,有一丝暖意,她记得他靠近她时,便是一股清雅淡然的香气,他说,母亲喜欢用沉香烤衣。从此,她便也开始喜欢。他约她出去,五里湖的长桥上,他吻了她。她睁着眼睛,看到了他颤抖的嘴唇。
成全两个人去他喜欢的地方,偏僻的小镇,有大片的向日葵,住在农户家里,只是简陋的屋子,有个小小的院子,种了不知名的果树,她很喜欢。晚上,两个人挤在窄窄的木床上,和衣躺着,他抱着她睡着了,而她,捧着那怦怦乱跳的心,闻着他身上的香气,觉得,温暖。
不过是老套的情节,她自嘲地摇头。他喜欢自由无拘束的生活,又怎会只为她停留。离别的晚上,他突然落泪,言语中,满是愧疚,她竭力想找个词来挽留,却总是辞不达意,最后,只剩成全。然后,山高水远,她多少有一些恨意。偶尔寄来的卡片,非洲某个国家,只字片语,欣喜快乐。
成全她不懂他。便无法言爱。能拥有的,只有那割舍不了的一缕香气。
电话响了,周妈唤她,太太,电话。她接起,许诺说,给你买到最好的沉香,香味持久而且味中带甜。
她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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