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我有过两把小椅子,就是那种用木头做的,小小的和小床子(家乡话里小板凳的称呼)差不多。平时吃饭,搬过小椅子就围坐在矮矮的餐桌旁。
家里人平时吃饭和来邻居一般都是坐在小床子、小椅子上,很少有人坐在沙发和大椅子上,这种可以灵活搬动的小家具,更方便人们活动。
现在我们一家人回老家,也是搬了撑床子(家乡话里马扎子的称呼)围坐在不锈钢的四方形的餐桌旁,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才会坐在大椅子上,围坐在大茶几上吃饭。
不像城里人家,有高高的大椅子,有高高的餐桌。
我的小椅子是我小时候的玩具,虽然到现在正剩下一把了,我这一把小椅子到现在还在家里正常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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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反着坐在小椅子上,用手扶着椅背,来回的晃啊晃,有了这个椅背就有了依托,就不担心向前摔倒,当然这也是不太用力的情况下。如果向前倾的太厉害的话,一定会来个“狗啃屎”的。
骑完这一把小椅子,再骑另一把小椅子,我在家里轮流着骑,好像旁边有一个同样骑马的小孩陪着我一样,我一边骑还一边和旁边的椅子说话。
林林如果来我们家的话,我是不会让他骑我的小椅子的。我和他一块玩的时候,只会搬了小床子出去,和他来回的骑,这个木制的小板凳到现在还在家里,还可以正常使用。
姑姑家的小表哥,来我家走亲戚的时候,看上了其中的一把小椅子,爹和奶奶就趁人睡觉的时候,让他偷偷的背着回家,结果正在睡觉的我,一下子醒了,可能心仪的玩具,被别人拿走会有心灵感应,我就追了出去,小表哥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他,爹在后面追我,我还是太小了,小表哥一会就不见了人,我在后面嚎啕大哭。
但是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小椅子被小表哥拿走了一个了,有很长时间,我对小表哥一直很不待见,他来我们家,或者我去他们家玩的时候,我都不和他好好玩。
原来的小椅子就是原木色的,坐的时间长了,上面粘了灰和其他东西,变得发黑,爹后来找了油漆,给它漆成了鸭蛋青的。
我还是天天骑在上面,就像奔弛在草原上,但是旁边没有那把小椅子的陪伴,我只能把它想像出来,好像他一直在那里一样。
小表哥拿走我的小椅子,他也没敢放在他家里,而是放在他爷爷家,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我再拿回去。
表哥的爷爷家,我是很少去的,像这种姻亲关系,去人家爷爷奶奶家,也没有那种亲近的感觉,就只有看到自己的姑姑、姨妈,才有亲切感,反正我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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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林、海军我们那个时候,差不多每天都在一起,但是他们家的情况,我却是感觉很模糊。
那时我们三个主要是在河边的空地上玩,有时在胡同里玩,再就是去我家里玩。他们两个的家里很少去,感觉去他们家也没有什么意思,没有那些可以吸引孩子去的东西。
他俩到我家里来玩有小人书看,有我那些玩具玩,还有我的爹娘对待他们也很好。小的时候曾经留林林在我家里吃饭,那是林林第一次在我家吃饭,也是除了我以外,别的小朋友第一次在我家吃饭。
我感觉很正式的样子,爹给我们两个每人一把调羹是用来喝汤的,那天中午吃的饭,我感觉充满了阳光,又有第一次招待朋友的喜悦,至于吃的什么现在记不清了。
我是从来没有在林林、海军家吃过饭的,包括那个和我在暑假里到处游逛的伟伟家,我从来没有在他们家吃过饭。
我小时候除了和娘坐席,就是在姥娘家、姑姑家、二姨家吃饭,当然我这三个人家吃饭的感觉不一样的。
在姥娘家、姑姑家吃饭,感觉像在我家吃饭一样,因为姥娘像爹娘一样疼爱我,姑姑拿我和对待两个表哥一样,我在姑姑家感觉我这个侄子就像她小儿子一样。
而在二姨家里吃饭就有了做客的感觉,因为每次我在那里吃饭,还要和表弟的爷爷奶奶一起,总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小的时候,姥娘家里做豆腐卖豆腐,我有时去就是为了去吃豆汁,比现在的豆浆好喝多了。那是纯正的非转基因的豆子做豆腐的过程中,生产出来的。
有时爹和我一起去,去了以后,姥娘看着火侯从锅里给我们爷俩舀出豆汁。那时家里的真的很穷很苦,有一次我生病了,下着大雨,姥爷把从桥上买的肉火烧,还带着炖好的豆腐,冒着雨给我送来。
这个憨厚的老人,到最后,我都感觉没有尽到最大的孝心,在他最后的日子里,我给他买了一个收音机放在床头,让他闷的时候听一下。人生总是如此,从小对好的老人,还来不及尽孝,就会让你不再有机会。
当时我心里想过几年我条件好了吧,明天吧,但是已经都不来及,姥爷回来没有过多久就去世了,所以千万不要等待明天,不要等着条件再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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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姑姑家的时候,我也是上天入地的折腾,那一段时间,我和小表哥因为小椅子有了裂痕,两个人也在不在一起玩。大表哥比我大那么大,我也就是跟在人家屁股玩的份。
我经常一个人在姑姑家院子里跑来跑去。后来叔叔家的妹妹也跟着我一起去走姑姑家,我反倒感觉不自在了,没有一个人在那里玩的尽兴。
我到现在还记得姑姑家的大黄狗,我会自己走亲戚的时候,那只狗已经很老了。我每次去,它都会摇着尾巴欢迎我,我在那里玩的时候,它在爬在旁边看。
后来听姑姑说,这只大黄狗他们家养了十几年了。最后这只大黄狗慢慢衰老而死,在那时的家乡,你这只狗能活到老死是很有福气的。那时经常养大的狗,在外面转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我们村和姑姑家的村是连在一起的,在交接的地方,有一个杀狗的,都叫他“老猫”。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杀狗的为什么要叫“老猫”,我就亲眼见过他杀狗,我就是看了一眼就怕了,好像狗见他以后就全身发抖,就不敢走了。
后来“老猫”得了疯病,疯得人都认不出来,到处在垃圾堆里转悠,可能跟他杀狗太多有关系吧。
我的那把小椅子,后来女儿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坐,坐在上面趴在桌子上画画,坐在上面叠纸板,但是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是我当年最心爱的小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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