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买菜，天经地义。所以喧哗的菜市场里，多半充斥着女性的权威，选菜的经验，挑菜的技巧，讨价还价的精明，在城市狭小的空间里氤氲着一股烟火味儿。偶或有大叔，爷爷辈的男性点缀期间也是一道风景。
01 卖菜者
早两年去菜市场买菜时间较为固定，多半为一周两次。认识一男性蔬菜摊主，河南人，浓重的北方口音。我买菜图省事往往是买菜加水果，一次买上两大袋。他每次见我拎不动时便问：“要不要帮忙提到路边？”盛情难却。后来熟络了，知道他一家人从河南到长沙来买菜，长沙的海吉星和红星摸得门儿清。有两个娃娃，大的小学二年级，小的也快小学了。有段时间，他爱人不见在摊位上换成了老妈，我便问缘由。说是妻子在另外一个农贸市场卖菜呢，一家三口两边赚钱，精明，也是为生活所迫。
疫情期间大半年不见，他说，河南老乡在长沙有个500人的群。天天在群里看信息，啥是能“下去”（到长沙来）卖菜，在老家挣不到什么钱。“新鲜又便宜，快来选够哦。”这爽朗的叫卖声是他在纷纷扰扰人群中的标志，永远是声音洪亮，面带笑意。我想，日子会像这叫卖声一般高亢的。
02 买菜者
并非认识，买完菜准备离开时，坐在车上，目间所及。
一位六十开外的嗲嗲，精神矍铄，手里提着一把买好的菜，慢悠悠地往菜市场外走去。突然，电话响了。简单地回复电话后，嗲嗲又转身，钻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那背影轻快有力，仿佛得到了圣旨般，满脸带笑地打转了。是家里有客人要来，还是婆婆子交待要买什么菜，又或是自己忘记了买什么，不得而知。但从表情可以揣测，他是乐意的，心甘情愿的，不知道以前他从事什么行业，此时的他似乎就是一个围着灶台转的家庭煮男。都说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为家人做饭，一定是个懂得生活的人。
是啊，柴米油盐酱醋茶，个中滋味各人品。有人陪伴着同行，这滋味好似又香甜一些。
03 等菜者
呵呵，这个说法新鲜。夫妻同来买菜，男人不愿进菜市场去转，坐在车上等着。一边处理“国家大事”，一边发发牢骚：“怎么还不来？”虽口里这么说，多半手里捧着手机，心安理得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一见另一半拎着袋子过来，迫不及待的发动车子，或是一本正经地站起来，显得等了很久的样子。买菜这样的小事企能耽误上他干大事，太不值了。
04 闲逛者
印象深刻的一个爷爷，坐在轮椅上，旁边没有陪伴的亲人。他买的菜不多，两三样。抑或能从人群中收获好奇的目光，或是遇到熟人问候的话语。他始终淡然。我想，他该是来逛逛的吧，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让身心在晨光里沐浴，让岁月变成陈酿。转身已是暮年，不知经历多少往事，此时的他在享受这份自我接纳。
琐碎记下生活片段，菜市场里的男人们有那么一点可爱，接地气。或许他是领导，或许他是老板，或许他在家妻管严，或许他遭遇失意。在喧哗得听不到自己安静心跳的地方，暂时栖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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