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杨花柳絮漫天飞舞的季节。
大人物们依旧在报纸和电视的头版头条中穿梭,小人物们继续着千百年来不变的琐碎生活。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一样的悲欢离合;不一样的婚丧嫁娶,一样的生老病死。
青岛城阳法海寺的银杏树1600年了。
在它面前,我是不足三岁的孩童,它是八十岁的耄耋老人。它凝望着我,或许在想,这个小孩有一世骑着高头大马进寺里参拜,后来被同僚陷害流放边地,临行前来到这里痛哭流涕,以后便不知所踪;有一世是个清秀的女子,来的时候郁郁寡欢,在佛前掩面哭泣,默默哀告心爱的人儿,能够早日回心转意,很多年后听说自缢身亡;还有一世是个出家人,僧袍芒鞋、斗笠竹杖,云游来到此地,就住在它旁边的那间小小的寮房,早晚课都会经过它的身旁。记得在一个冬日寒冷的清晨,寮房里传出喜极而泣的声音,门开处一对清澈见底的眼睛透着明月般的光芒,自此名声渐隆,无数善男信女登门求教佛法真谛,再后来被京城的大寺请去做了方丈,听说活到一百多岁才圆寂。
太多了,1600年看过的、听过的,太多了,想不起来了。
或者,它什么也没想,因为看的再多,听的再多,都一样。无非是来了又去,上了又下,得了又失,盛了又衰,黑了又白,哭了又笑,醉了又醒,离了又合,聚了又散,起了又灭,生了又死。
来法海寺拜佛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来拜这棵银杏树。他们不晓得,殿堂里供奉的佛像有的还没有我的年龄大。“噢,那可不一样,那是佛像。”我们真是耳聋目盲、肉眼凡胎,看不见也听不见。
其实,在这棵千年银杏树里住着一尊佛陀一位菩萨,昼夜六时、演说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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