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放空自己,闲坐着,直盯着挂在墙上的钟。秒针一格一格,一刻不停,滴滴答答走过,仿佛能看见时间长了脚。我们或有驻足停留,但时间不会,它不曾饶过任何人,轻轻巧巧地,拿走了我们的年幼无知、青春年少,及至幡然醒悟,已人到中年。
昨晚,女儿问我:“妈妈,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公平吗?”我望向她稚嫩的脸,刘海又长了,快要盖上眉毛。我假装很认真地思考,然后回答她:“是时间吗?”她说不是,是年龄。女儿刚在奶奶手机里看了视频,里面有提到,不论贫穷富有,不论男女老幼,过完春节都要长一岁。
春节,也快要到了,还有两个月。时移事迁,我已过了期待新衣服、烟花炮竹和拜年糖的年龄,却仍然年年盼春节。喜欢那样一个盛大的节日,所有人一起,隆重地,辞旧迎新。仿佛过了除夕,守了岁,一切都焕然一新。过往的得失,都烟消云散。来年,又是新的一年。
这种重新来过的感觉,真好。
年龄,的确是具象在人身上的时间,眼看白发入了梳妆镜,就得承认自己老了。
可惜,现在更多是忙碌的时光,所以我在卧室和客厅都挂了钟表。这并非因为我喜欢看时间流逝的过程,相反,我很害怕看它们。因为它们总在提醒我大宝该听睡前故事了,小宝今天又睡太晚了,老公上班要迟到了,我自己得赶紧出门……
但也正因为我对时间的敬畏之心,反而在工作和生活中游刃有余。我斟酌所有该做的和必做的事项,工作、生活之外,是学习。若还有多余的,我也会抱着手机和老公一起玩手游。
如今朋友们一起聊天,总是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啊!并非时间真的有变更快,只是我们更在意时间了。而谈及理想的生活,我总是满怀期待地畅想,我的理想生活在晚年,退休以后。那时子女们已经成家立业,我们自身也得以远离工作的繁杂。不过,若想跳过这中间几十年的奋斗,那时间不止要生出脚来,简直要长出翅膀了!
但那理想,是怎样的呢?大概就是一个慵懒的下午,阳光洒在猫咪身上,阳台上的兰花开了。我和老公两鬓斑白,相对坐着,那长了脚的时间,正被我们抓住,泡了茶。袅袅茶香升起来,我们笑谈往事,这一生,不曾虚度。
我写下这些字,又有些时间溜走了,我虽看不到它,但墙上挂的钟会提醒我。我想这世上最公平的还是时间,即便你身价千亿,一天也只有24小时;即便你街头乞讨,一天也有24小时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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