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潇
突然发现今天是愚人节，想起来年少时每次和某一个人开玩笑的片段。愚人节其实是最苦涩也最甜蜜的节日，真实的生活其实没有这么甜，但是，故事可以。
图片来源于堆糖
“我出事了。”顾小蕊发了一条信息给魏轩。
刚显示“已读”，魏轩就打电话来了。
“你在哪？怎么了？”魏轩着急的问。
“我在小巷子，你快来。”顾小蕊接起电话强忍着笑。
十五分钟后，顾小蕊看到了匆匆跑来的魏轩。
魏轩看着好好的站在眼前的顾小蕊“出什么事儿了？”
顾小蕊举起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愚人节快乐！哈哈哈哈哈哈。”
“无聊。”
“每年都能被骗，你太笨啦吧哈哈哈。”
“每年的理由都一样，无聊。”
“那你不照样每年都相信。”顾小蕊一脸得意。
“赶紧回家！”
两人一起走出巷子。
“我说魏大哥！你干嘛把车横着停在这啊！”
“开不进巷子，我就直接停下了。”魏轩无奈的撕下车窗上贴着的罚单。“真是节日快乐。”
这样子发一条信息给魏轩的愚人节，已经是第八年了。从初三那年顾小蕊拥有了一部诺基亚开始，魏轩连着八年在愚人节这一天都得被顾小蕊溜一趟。
魏轩和顾小蕊是邻居，1楼到6楼的距离而已。搬来这个新家的时候顾小蕊7岁，爸爸妈妈为了离顾小蕊的小学近，选择了这里。顾小蕊十分不喜欢每天爬长长的楼梯，闹着说不喜欢这个新家，直到碰见遛狗的魏轩。准确的说，是碰到溜魏轩的狗。
瘦小的魏轩显然拉不动大金毛，拉着金毛的绳子被金毛牵着跑。顾小蕊看着这一幕咯咯咯的笑。
“妈妈，我想和那个大狗狗玩。”顾小蕊指着大金毛和妈妈说。
“那我们去和它的主人打个招呼吧。”妈妈牵着顾小蕊往魏轩的方向走过去。
妈妈和魏轩的妈妈打了招呼聊了两句，原来魏轩住在顾小蕊同一户的一楼，连接着有狗窝的小院子那一家就是。两个大人寒暄着，顾小蕊走到了魏轩和大金毛的旁边。
“它叫什么？几岁了？”顾小蕊指着金毛问。
“它叫将军，两岁了。”魏轩回答她。
“我可以和他玩吗？”顾小蕊蹲在将军身边问。
“可以。他只是比较活泼，不过不会咬你。”
顾小蕊摸着将军软软的毛问魏轩，“那你呢？你叫什么？你几岁了？”
“我叫魏轩，我8岁了。”
“你好，我叫顾小蕊，我7岁。”顾小蕊说着站起来，“你比我大，可是我比你高唉！”
魏轩无奈的看着顾小蕊，“我只是长得慢，以后肯定比你高啦。”
借着“我喜欢和将军玩”的名义，顾小蕊用跑到魏轩家的院子里，“轩轩哥哥”一遍遍的叫，魏轩喜欢叫顾小蕊的全名，只有每次魏轩妈妈开门的时候会说“小蕊妹妹来啦”。
时间久了，顾小蕊来魏轩家玩成了习惯，魏轩每天放学后就在院子里站一会儿，看着顾小蕊回来了打个招呼，“你今天最好写作业快一点，我和将军等你。”
因为两家孩子玩的好，大人的关系也变得好起来，魏爸爸和顾爸爸还时常约着喝点儿小酒，两个妈妈还会相约一起逛街，甚至魏轩一家照全家福，都邀请了顾小蕊来。
院子里的人都开玩笑说这两家太合适结亲家了，魏妈妈偷偷的告诉顾妈妈魏轩做梦时候都梦到顾小蕊了。
魏轩大顾小蕊一级，考进了重点初中，顾小蕊说祝贺，结果收到了魏轩送给顾小蕊的习题册。第二年顾小蕊参加小升初，被另一所学校的军乐队所吸引放弃了和魏轩同校。
上课初中的两人每天骑自行车上学，魏轩的学校远两个路口，放学要以最快的速度能在距离到家的第一个路口和顾小蕊相遇。顾小蕊的同学总爱问魏轩是谁，顾小蕊说“他是我哥啊！”魏轩总是微微一笑。
魏轩成绩一直稳定，中考报名的时候却没选择最好的一中，而是选择了本校的高中部。其实不过是因为顾小蕊的一句“我喜欢你们学校的高中部”。
魏轩成功直升了本校高中，初三的顾小蕊走了晚自习，于是顾妈妈买了一个诺基亚给她。顾小蕊开通了一个月6元600条短信的套餐，用来每晚和魏轩聊天，魏轩把顾小蕊的号码设置成了亲情号。
“我都顾不上去和将军玩了。”
“我又胃疼了。”
“数学题好难啊。”
“你会选择文科还是理科啊？”
顾小蕊一条接着一条的发，魏轩打过来电话，“学习完了就睡觉吧，你明天有月考。”
顾小蕊的中考没有那么顺利，考试当天鼻血流在了语文试卷上，原本强项的语文被扣了30分的卷面分。知道消息后哭着和魏轩说“我去不了你的高中部啦。”
顾小蕊后来去了和魏轩只有一个路口之隔的普通中学。这一次魏轩可以在放学的第一个路口就和顾小蕊一路回家了。
高一的顾小蕊数学依旧不好，每周三和五在学校后小巷子里的辅导中心补习。补习的时候都是爸爸来接顾小蕊。
有一天顾爸爸老家出了急事，需要和顾妈妈一起回去一趟，临走前顾妈妈来拜托魏轩，晚上去接补习的顾小蕊回家。那天晚上顾小蕊坐在魏轩的后车座上告诉魏轩“有男生写情书给我唉，但我拒绝啦。”魏轩不回话。
高三的魏轩每天放学去图书馆学习，顾小蕊就一起跟着。魏轩每天会准备好顾小蕊的零食，顾小蕊会给魏轩准备自己喜欢的文具。
魏轩顺利考上了理工大，到南京旅行的魏轩从书店寄了时效信给顾小蕊，信里只有一句话，“明年你考完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魏轩每周回家一次，周日再回学校的时候会和顾小蕊坐同一趟公交车，顾小蕊在补课的地方下车。
将军是在魏轩有一次回学校那天离开的，魏轩和顾小蕊离开，13岁的将军已经听不见两人和它说再见了。那天将军跟着魏轩出了门，大家都以为将军和每天一样，在院子里溜达一圈就会自己回来，可是那天之后，大家都没再见过将军。有老人说狗狗老了觉得自己不行了就会自己离开，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和世界再见。
顾小蕊回家上楼的时候没见着将军没有多想，连着两天都没见到后才去问魏妈妈。顾小蕊哭着给魏轩打电话，“我们把将军丢了，将军再也不回来了。”
顾小蕊考进了师大的艺术学院，身边不停的有男生施展招数，魏轩听到顾妈妈说“你可不能在大学乱谈恋爱啊，那些和你没说几句话就说喜欢你的不一定是好孩子呢。”于是每周五都去学校接顾小蕊一起回家。
当被问起来是谁的时候，顾小蕊还是一样的回答，“他是我哥啊。”
“魏轩你快来，有人欺负我。”去年的4月1日顾小蕊在家门口给魏轩打电话。
魏轩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引得骗人成功的顾小蕊哈哈大笑，紧接着听到顾小蕊说“做我男朋友吗？”
愣了一下的魏轩说“又是愚人节玩笑吧。”
“那就是呗。哈哈哈哈。”顾小蕊继续大笑。
虽然一起长大这么多年，可顾小蕊真还没有认真的看过魏轩的相册。顾小蕊从魏轩的书架上随便拿下一本，打开全是她和魏轩的合影。相册翻开的扉页上写着——“是我们”。
“你是不是喜欢我？”顾小蕊看着魏轩相册里自己的照片问魏轩。
“是。”
“是愚人的答案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说过？”顾小蕊瞪着大眼睛问。
“因为你从来没问过。”
“我去年有问过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可你说是愚人节玩笑。”
“那我现在说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魏轩问。
“愚人节快乐。”
“以后把愚人节过成纪念日吧。”魏轩看着顾小蕊。
“你…你的意思是？”
“第一天快乐，我爱你。”魏轩认真的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男朋友了。”魏轩刚一说完，顾小蕊的吻也落了下来。
图片来源于堆糖
感谢当年那个会因为我一句玩笑话着急的人，以前还在想怎么那么笨啊，每次都被骗到。后来才会明白，其实都是因为在乎啊。感谢我们的少年时光，但，更要珍惜我们现在的人生。最后，愚人节快乐啊。
2020.04.01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