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除了逼婚,催娃。还有一件事更让人头疼!那就是讨债,毕竟有钱没钱都得回家过年,可讨债之路何其坎坷。
三叔在家那边做点小生意,到了年末这几天,就特别忙,一天到晚电话打个没停,就为了收那些货款,他们之间没有欠条之类的,有的只是信任。
三叔好声好气地哄着,凶神恶煞地骂着,都是为了讨债,形式虽然各不相同,目的确是相同的。
我问他为什么不写欠条的,他说:左邻右里的,都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我以前也是就是跟他们一起开车的。而且我不赊给他们,其他档口也会赊。
可是他们中有的也太过分了,都过了3年还不还?
“不行?我再打一次给他,不行的话,我就年初一跑他家门口。”
当然这只是气话,真这样干,两个人就算是彻底撕破脸皮。
只见三叔打通电话后,笑容满面地说道:“喂,老板呀,我是志强呀,快过年了,那笔数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清呀?都快三年了。”
电话那头东扯西扯,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那我明天在档口等你。”三叔平静地地挂掉电话。
然后真的很开心地跟三婶说:“他说明天来。”
等到了明天,三叔如同望夫石守在档口,时不时地望向马路。
“这孙子,怎么还不来?”三叔坐在铲土机座位上叼着烟上喃喃自语道。可心中仍然抱有期待。
可当那个男人真的来了,三叔的脸马上阴转晴,他还一边吆喝,叫我快点准备茶水,一边如炮弹般飞向那个男人,然后熟练地递烟,客套地嘘寒问暖。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拿出那本磨得破破烂烂,却被三叔视为珍宝的账本,两个大男人围着桌子上拿着计算器一笔笔地对账,不时还有些争吵,最后确定具体数额,那个胖男人却说没带够钱,少给了20,三叔心中不悦,嘴上却说算了算了。
黑笔一勾,各不相欠。三叔心满意足地收起了账本,胖男人看到账本上被勾了,才放心地喝那杯早已冰冷的茶水,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跟三叔闲扯。
哪里的地卖了多少钱?谁又承包了个大工程?总之两个男人间不是谈钱就是谈女人,我三婶就在旁边做饭,谈女人就不敢了,这也是他们惯有的交换商业信息的方式。
可我偷偷地瞟了一眼验钞机,9?才900块,三叔催了他三年?他拖了三年?
等到胖男人走后,我才向三叔求解我心中的疑惑。
三叔见男人走了,恢复了原来的面孔,愤愤不平地向我抱怨他少给了20块,但好在他还了900块。
我向三叔问道:“不就是那20块钱嘛?”
“我们赚的每分钱掰开都是有血有汗的,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年到头都没休息,他们他们……,你……”
四叔越说越来气,最后只是骂了句:“这群孙子,你也是,不跟你说了,滚去跟你三婶做饭。”
我在心里暗笑道,明明是你看起来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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