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签是A路公交车的女售票递给司机的。此刻它在司机手里,司机一手拿着牙签剔牙,一手拿着手机看时间,车子里装着我们,在路上若无其事地走着。约摸一分钟左右,司机熟练地打开窗户,将牙签扔出行驶的车窗,牙签也许被轨在车轮下。
另一根牙签在女售标员手里。
好久没有坐公交车了。早上9点多匆匆走上这趟开往县城的公交,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往哪个座位上坐。车上的垃圾、食品袋、瓜子皮、空饮料瓶散落在走道和车座下。车窗,玻璃上被盖上了一层脏脏的黑渍,不知这辆车多久没洗澡了。我也是个不讲究的人,但和这辆车相比,还算干净吧!挑了靠窗的座位坐下,为了在车开走前,能开窗呼吸点新鲜空气,也为了图个清静。
车开了,晃晃悠悠,像一个暮年的老人走路,不急不躁。
“车走得老慢,估计得50多分钟才能到,你在那老等吧!”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大袋孩子的衣服,打电话给接站的人。
“诶,诶!我们可是有点的,现在走慢点,路上能多捡几个人,到后半程就开快了,就把时间挤出来了,用不了50分钟。”售票员听了不耐烦地对打电话的乘客嚷道。
车过半程,路过一村庄,上来一位拄双拐的老人和一位大叔。拄拐杖的阿姨一手扶着车门,一手费力地把拐杖递到另一个腋下,不让拐杖倒,抬起一条腿,慢慢地把脚往车上放。女售票员站在门口,没有伸出手,只是催促道:“快点,上来,找个座位坐下。”大叔在后面,小心地推着阿姨的后背,阿姨终于上了车。
离县城越来越近,路上的车,人也越来越多,再加上今天还是村民赶集的日子,道路更显得拥集。而此刻,公交车像疯了一样在人流,车流中穿梭。
“想死吗?”随着一阵急刹车声,整车人都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原来是车差点撞到一骑电动车的人。司机在骂骂咧咧中急打着方向盘,车仍然在“飞”。
这是倒数第二站了,有人下车。“舅,你也来县城了。早没看见你呢!”一乘客惊喜地对一老人说话。
“快下车,快下车。说啥话呢!”女售票员不耐烦地赶着站在过道中准备下车的乘客。
“这服务态度,也太差了吧!”坐在我身后的,穿着体面的大衣男,终于忍不住议论着。那声音不大也不小。
办完事,回程又要坐公交车。因为这是通向镇上唯一的车。上了车,又见到了熟悉的女售票员,熟悉的司机。
我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车厢里满是女售票员和司机谈话的声音,他们谈着衣服,生活,钱,喋喋不休……
我的耳朵始终没清净过。只觉得车在半路上停了一下,又开走了。司机自言自语地说:“这老太婆走得那么慢,年纪那么大,拉上她也操心,不拉了,走了。”
城乡公交是百姓进出城的唯一交通工具。坐在肮脏在车内,提心吊胆,被喝来吼去,耳朵里充满各种噪音。但做为一乘客,我们又能怎样?该坐时还得坐。难道这仅仅是因为我们农村人的素质问题吗?这背后折射出的是一种怎样的社会问题?我想,这牙签,应该给社会管理部门用正好,他们真的需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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