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维吉尼亚后立刻就感觉安静了,四周没有喧闹的广场舞音乐,只有寂静的树林环绕着,躺在床上,透明的阳光倾泻在身上,我被一种舒适安闲所包围。手边是余秀华的散文集,手机里播放着卢梭的一个孤独者的漫步。
退休以来,享受着这种漫步和思考的悠闲岁月。过去的几十年仿佛是春梦一场。时差反应使我被排除于事物的正常秩序之外,眼看自己被投入无法理解的浑沌之中,眼下是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想不明白,只好让时间流逝,等待着大脑回归。
回顾往昔会使我慢慢平静下来;在过去的日子里,我做了一件又一件的傻事,鲁莽使我的命运陷于跌宕起伏的境地。
我这个人既无智谋,又缺乏心计,既无城府,又过于直率,直到退休,我才变得听天由命,不再对抗。通过这种顺从,我得到了内心的宁静。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得以免于任何新的担心,免于在心怀希望时感到不安,单凭习惯的力量就足以使我活得更舒坦自在。
但我我的想象力总是喜欢把过去的痛苦翻腾出来,反复端详。
眼下,我的心恢复了彻底的平静。我没什么可以害怕的,我还怀着希望,这希望时隐时现,成为一种诱饵,这希望不断地激动着我的心。但那是什么?我说不上来。
何时起,我只愿意一个人待着,很多人际交往变得索然乏味,甚至成为一种负担。
我把时间用来研究自己,我投身于和自己的心灵交谈,这件事甜蜜有趣,通过对自己的再思考,我想把生活理得更有头绪。
显然,我的想象力已经不再那么活跃,不能再像过去几年对某个故事沉思默想时那样迸发出火花来了,我的想象力的产物已是回忆多而创造少,一种疲惫之感使我的智力变得软弱无力,创作之火在慢慢熄灭。我要挣脱僵硬的膜已经不那么容易,而我向往的那种境界还没有达到,这是可悲的。
我走在初秋的林子里,那里还盛开着几种野花,它们的外形是我所熟悉的,它们和我的童年有关,我饶有兴趣地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开始品味这景色给我留下的愉快和感动。
原野依然一片翠绿,明媚宜人,但有些树木已开始落叶,显露出一种荒凉和秋天临近的景象。
右边是一条铁路,偶尔会有火车驶过,发出古老的鸣笛声。前面有一条小溪,大雨过后,河水胀满,踩着石头过去需要格外小心。
继续往前走,会到达一个小小的火车站,周末时会有小小的集市,农民卖自家种植的蔬菜和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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