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循环地听着筷子兄弟的“父亲”,思绪开始不断的回忆。记忆中的那座大山原来也正渐渐老去。
先生说,我家的家庭氛围让人很轻松愉悦。是的,这都源于我有一个平易近人的老爹。我们仨姐弟可以和老爹嘻嘻哈哈的打趣聊天。我们姐俩可以和老爹挽手逛街,弟弟可以和老爹勾肩搭背的侃侃而谈。只要我们一家人相处在一起,都会听到如春风般明媚的欢笑!
慈母严父是大多人心中的标配。而我的老爹却是个很平易近人的男人。脸上时刻都能看到他的微笑。没有别的父亲那种一本正经的严厉,对我们姐弟仨永远都实行“讲道理,响鼓不用重锤”的教育模式。
对于在20年前穷乡僻壤的落后山村,大多数都是以“黄荆棍子出好人”的方法来教育孩子。
记忆中我和姐姐把老爹惹得最火的一次,大概我们只有七八岁,那是收麦子的季节。老爹忙着上山收麦子,让我和姐姐在家煮午饭。一上午辛苦劳作回来后,我们姐两都没有煮饭。因为我们都在推辞谁洗碗,谁烧火,谁上灶台。完全没有想到老爹是怎样饥肠辘辘的等待着能填饱肚子的午餐。
老爹回家看到没有任何炊烟,气得让我和姐姐跪在地下,用树枝抽了我们几下。回想当时,老爹一定是非常生气了。
从那以后,老爹再没有打过我们姐两。
90年代的北上广打工潮流,老爹和老妈也加入了。那时的我怎么也明白不了他们是怎么能狠心的丢下我们姐弟仨个。去外面所谓的赚钱。因为那时的我们,根本不明白钱对于我们来说有何重要,能比我们仨姐弟都重要吗?尽管我们有万千不舍。终究抵不过残酷的现实。老爹老妈去广东打工了。
那时候,没有电话,只能靠书信维系着彼此的相思。那时候,能收到老爹的书信,是我们三仨最开心的时刻。记得那时候,弟弟太小不会写字,我和姐姐都要分别给老爹老妈回信,诉说着相思,诉说着家里的大小事务。
后来,有了电话。老爹会每隔一个月给我们打电话到村里的小卖部。接电话便成了我们仨最开心的事。
每次大致内容都是问候彼此安好,然后汇报学习?每当老爹问我考的怎样,我总怯怯的说没考好。老爹并没有像邻居的堂叔那样斥责堂哥堂姐,而是鼓励我找出原因,下次争取考好些。
然后就是奶奶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的诉说着我如何不听话,如何违背她的意愿……。然而老爹并没有和她一样对我那么失望。而是抱歉的和我说“奶奶对你有偏见我们也知道,你在家委屈了,她骂你不要和她计较那么多”。
我不知道当初老爹是怎么控制着体内的洪荒之力。在这点,我远远不如老爹。因为女儿现在正出着我当年一样的处境。而我却做不到父亲这样的宽容。有时还会斥责女儿。
隔一年或者两年,老爹老妈总会回来看看我们仨,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话,老爹会提前打电话到村里小卖部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然而,在他们快到家的那几天,我们的内心是多么的雀跃。放学回来便问“奶奶,我爸妈回来了没有?”如果没回来,我们便会在阳台上翘首以盼。
记得我初中毕业的那年,正逢奶奶过生日,老爹也回来了。吃过饭后,七大姑八大姨看到我打了耳洞后都在七嘴八舌的说三道四。我气得和他们顶起来说“我爸妈都没说我,你有什么资格,我妈前几年就叫我去打了,我没去,现在打了怎么了”然后七大姑八大姨的更是气势汹汹的开始教育着我。我委屈的跑到堂姐家去了。
过了很久,姐姐找到了我说“你怎么在这里不回去,爸找了你好久,你快回去吧,爸明天就走了!”
当我走进院子的时候,看到老爹背对着我们现在洗衣台抽烟。从老爹的背影中,我看到了无奈和落寞。我轻声的说“爸,我回来了”。他掐掉烟头,跟我说“你到楼上来,我有话跟你谈”。
上楼后,老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跟我说“下午你那些姑姑的话,你别放心里,他们一直在农村,思想没有那么开放,你别跟他们生气。我和你妈也不会说你的,女孩子现在打耳洞正常得很,我知道你性格要强,你奶奶性格也强,对你多少有些偏见,你别往心里去,我和你妈也是没有办法才出去打工,你妈妈没有文化,在外面吃很多亏,我和你妈就想着,以后让你们仨多读点书,出去打工也不用去做流水工,很辛苦。以后你们多读些书,做个文员也轻松点……”我就这样一直听老爹说着,说了很多很多!我想,这是老爹离别前对我最后的一次谈心吧!
我们仨一去往常一样的上学,玩耍,很快就忘记了老爹离别的哀愁!
很快,姐姐初中毕业了,对于我们农村来讲。大多数的女孩子,读了初中就会去学裁缝。然后外出打工。姐姐也是如此!我其实知道姐姐没有继续读书是因为那时候虽然爸妈都在打工,供养我们依然很吃力。姐姐没有选择的放弃了。
然而,一年后。爸妈毅然决定让姐姐重新回学校读中专。犹记得那时候奶奶天天做在院子里碎碎念念的说“都学了裁缝,还去读啥子中专?女娃娃都是要嫁人的,读书花那么多钱还不是给别人花的。”那时候,大多以计算机为主的专业。这样外出打工也能在厂里做个文员。不至于流水线上的黑白颠倒。
两年之后,我也初中毕业。那时的我叛逆期,根本不想读书?只想出去打工。脱离这个整天喋喋不休,碎碎念念的老太太。我出去赚了钱。让她再看不起我!然而,老爹坚决反对,隔三差五的电话做思想工作!姐姐的耐心劝导。终于在开学的前一天,我才到学校报名。选择了财会专业。
就这样又在学校呆了两年便出来工作了!我想,要不是老爹当时的坚持,现在的我也许也只能在流水线上黑白颠倒吧!
就这样,我们姐弟仨人都相继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我一直觉得,老爹会永远身强力壮,永远都像大山一样,为我们撑起所有。
前几天,我刚下班,便接到老爹的电话。这老头一般没事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老爹说:
“二妹,前两天公司让我去检查,有一项指标不在范围内”
“啊!什么指标啊?你把报告发给我看看。你微信拍照给我吧!”
“嗯,我想你们之前检查过,所以问问你”
“那你有没有给医生看啊?”
“没有,我过段时间再去彻底查查吧!”
“有问题我们肯定早点检查好啊!”
“等我下半年回家体检吧!家里有医保,还可以报销,不要跟你妈讲,省的她瞎担心”
挂了电话后,我便打电话给姐姐。说明情况后,姐姐说抽出一天时间带老爹去彻底检查。因为姐姐和老爹离得很近。而我,却是鞭长莫及!
星期天,姐姐带着老爹去检查。我们都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姐姐汇报检查结果。终于,下午报告出来了,除了先天的肾囊炎,需要定期检查,注意调理之外,一切都正常。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
老爹,那英伟雄岸的身影,原来也被岁月打磨得背影婆娑。曾经的一头青丝,也泛起了许多白发,岁月在他的脸上雕刻着沧桑痕迹。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让你再老了
我愿用一切换你岁月长留!《父亲-筷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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