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保卫要塞
「幫我聯絡軍官區，我有急事要見指揮官。」一名資深的通訊員盡可能冷靜的說。被他一把攔下的巡邏小隊長馬上拿出無線電對講機，通知軍官區區長。
「嗯，了解，收到。」小隊長收起對講機。「已經獲准，長官我這就帶您過去。」然後他轉過身子向隊員們命令道，「梁釗，你負責接替我的職務，完成剩餘的巡邏。」
「是。」
小隊長領著通訊員穿梭在無聲而空盪的通道。凌晨三點的夜裡，危險的警告正悄無聲息地大肆蔓延。
遙遠的一方，有位黑色人影佇立著，通訊員直接越過小隊長狂奔了過去。
指揮官強睜著眼睛，不想讓疲憊的侵襲而垂下眼皮。「真希望你是為了重大事件，而在半夜打擾我。」他半開玩笑地說。
支開小隊長後，通訊員立即從隨身背包中取出一份資料，交給楊昱，並開始說明通訊部的種種分析，與後續調查。
指揮官的臉色很差，他原本以為昨天的事件只是單純的意外，但他錯了。「有多少人員知道？」他問。
「整個通訊部門和指揮官您。」
「我應該召開一場緊急會議，對吧？」通訊員嚴肅地點頭。「好，請幫我聯絡各部門部長，會議從七點開始，還有，在會議結果尚未出爐前，一律封鎖消息，不得造成恐慌。懂嗎？」
「是，長官。」
楊昱最後要求將影像還原出，並且傳輸至他的電腦上。
通訊員接下任務後，隨即回去了工作崗位。楊昱走回寢室，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打開桌燈和筆電。靜靜地等待。
還有一件事要處理⋯⋯。他忽然想了起來。
楊昱用筆電傳了一條訊息到警衛部。
十分鐘過去，門外站著一位年輕男子。楊昱打開門，而男子則是死死盯著他不放「先進來吧！我可以解釋。」他無力地說。
「你也不必再多做解釋，反正你也不擅長。」男子邊走邊說，怒氣不小。
「正楷！你現在是什麼態度？」
楊正楷坐在另一張椅子上，「對不起，長官。」他低著頭看著地板。
「算了，」楊昱走回座位，「確定身分了嗎？」
「嗯，他就是我們要找的其中一個人，我很肯定。他拿走了紀事本，長官。」
楊昱嘴角上揚，內心感到無比喜悅，就像當初成為中將一樣。「幹得好！」言畢，他走到保險箱前，解開密碼鎖，取出樣東西。
「恭喜你，上尉。」
楊正楷抬起頭，那久違的勝利終於降臨了！他驕傲地站起來，挺起胸膛，向指揮官敬禮。
楊昱替他佩戴上新的資歷章。看著自己的兒子，楊昱內心不禁感到一陣驕傲，但是未來會有更大的任務等著你，我栽培了你那麼久，無非是為了上個世紀的約定。總有一天，你也將無奈地踏上我這條路，在偉大的勝利來到之前，所有值得榮耀的時刻，都只能夠自己品嚐。
「想不到我一下就從少尉跳級到上尉啦！」楊正楷開了個玩笑，他樂極了。
楊昱坐回座位，手抵著頭，笑了笑，畢竟這時刻也不是常有的。
「嗶—，報告指揮官，這裡是通訊部的部長鍾凡宰，我們已經還原出事故現場的影像，現在正在傳輸至您的電腦上。指揮官，這是有計劃性的攻擊，我們怕⋯⋯幕後恐怕是有人在操作。完畢，嗶—。」
「了解，收到。」楊昱拿著對講機的手微微地顫動。
楊正楷收回喜悅的笑容，「我應該走嗎？」照理來說這算是一級機密。
「不必，你留下來。」楊昱指示他坐下，「如果真沒那麼簡單，我想你們很快就會知道。到時候也一樣。」他解釋道。
筆電上多了份文件，楊昱將它點開。然後電腦螢幕上就跑出一連串的圖片檔，大部分是乳白色的大爪子，唯一一張不同的是一把刀子。同一時間點，附近有無數攝影機被毀壞，已經是不可思議。而這刀子的出現，更是讓整起事件複雜化。
他先是長嘆一聲，然後不停地敲打自己的額頭。「到底是誰會策劃這場突襲？」他喃喃道。
楊正楷看了電腦螢幕上的圖片，突然動手操控滑鼠和鍵盤，放大那張有刀鋒的圖片。「你看，這裡有一堆小紅點。」
「你不會覺得那是⋯⋯，等等，再放大一點。血？」楊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的話，那豈不是人殺人？
楊正楷冷靜地點頭，「隊伍裡不是有人失蹤嗎？他們也應該要列入嫌疑名單中。」
「但是沒有足夠的理由和動機，我不會這樣做。不過我可能得在緊急會議裡提到⋯⋯這個發現。你幫我看攝影機的編號，備註那裡有打上去。」說完後，他便從衣櫃內拿出一套西裝。
「B2a007~B2a014。」
楊昱的心一沉。完了，早該想到。
這幾架攝影機位於第二防線內，然而再過來幾十公尺就是第一防線—最後的防禦屏障，如果龍族現在有能力在第二防線內⋯⋯，那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堡壘！
「正楷，你先回去。警衛那邊我會處理。還有，通知你表哥，執行F計劃。」他換上西裝，腦裡不停地思考下一步。很顯然地，昨晚的遇襲事件徹底打亂原本的安排。
楊正楷輕輕地將門關上，離開了軍官區。
F計劃？真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他還是照父親的意思對他表哥下了指令。
接下來呢？他決定睡個好覺，畢竟待在牢房內真的無法睡好啊。
大概七點的時候，他被鬧鐘吵醒了。
緊急會議現在開始了。楊正楷覺得有些不安，之前父親那煩惱的樣子，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他盤坐在床舖上。或許他可以做些事⋯⋯，嗯⋯⋯。
另一邊，楊昱坐在圓桌北側，正對著鐵門。他環視在場高層，「對此，你們有什麼想法？」
新生部的部長首先反應，「我很清楚我的部下不會幹那種事。指揮官，您一定要揪出幕後黑手，給犧牲的同袍一個交代！」他激動地說，差點兒就要站起來了。
「呂部長，我一定會盡力的，通訊部這陣子會和警衛局密切合作，務必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此時，防衛部部長也發言了，「指揮官，如果依照您的說法，我想調派一些人員，組成臨時防衛隊。可能需要影響大約⋯⋯，」他快速思索了一下，「二百人。」
「批准，此事就由你負責。」楊昱放心的交付他任務。陳豪志一直是一位認真的好上校。
會議繼續進行。
楊正楷往二樓前進，他總覺得事情還有一些沒被發現的點。出事的時間實在太敏感了，剛好是昨夜出發至藏書庫的途中。
正當他快步的走下樓梯，警報器鈴聲大作，在他頭頂上方閃著紅色的光。
接著指揮中心的廣播馬上響起：「請所有同仁帶上手邊武器，立即撤離到二、三樓，龍族已經入侵第一防線！再重複一次，龍族已經入侵第一防線！」
楊正楷趕緊摸了摸腰帶。該死，手槍忘在寢室裡。
他回頭一望，猶豫著要不要回去。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廣播說了這段話：「龍族已經從東側入侵，請所有同仁遠離。第三、四組步兵請前往西側防禦。」
楊正楷決定不回見習軍官區，但他還是回到一樓。因為糧食倉庫裡有巡邏隊的槍枝。
他穿梭在人群當中，感覺到某些人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他一路反方向前進，終於找到糧食倉庫的大門。
只是有個小問題，門是上鎖的。
不過這難不倒楊正楷，他曾經學過開鎖，在夢境裡。只是還缺兩條鐵絲⋯⋯。
迴紋針！楊正楷眼睛一亮，每個大門的右側都有巡邏紀錄的資料，資料裝在透明玻璃裡，用迴紋針夾著！
他集齊兩個迴紋針，並將它們凹成想要的樣子。來開鎖囉！
稍微花了點時間，楊正楷推開門，打開電燈。他從未看過糧食倉庫的真實面目，今日一見，似乎就明白了些話語。
空間雖然很大，但擺放食物的箱子卻少得可憐。他轉過身來，面對道牆，那裡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裝備，實在齊全的沒話說。
他隨手拿了最近的一把機關槍，還帶上了兩顆手榴彈。往槍和口袋塞滿子彈後，便向堡壘東側衝了過去。一定得有人做些什麼。他暗暗地想到。
會議提前終止，高層們被第五組步兵護送至三樓。
楊昱舉著對講機的手幾乎沒有放下過，除了要遠距離指揮外，他的眼睛瘋狂地掃視整個三樓，尋找他僅存的兒子。
「回報指揮官，我們被迅猛龍夾擊。牠們已經向二樓入侵。」第三組組長以一種極其冷靜的聲音回報。「牠們還沒攻擊。」
「收到。」防衛部部長在他耳邊報告完臨時決定後，楊昱對組長再補充了一句，「能撤退就撤退，我們準備封鎖一樓和二樓部分通道。」
「是，長官。」
「報告長官！逃生密道已經開啟，請指揮官儘速前往。」一名中尉出現在楊昱面前。
他咬了下嘴唇，放下舉起的手，「我待會就過去，先疏散其他人。」
「我的任務是負責護送您，長官。請儘速跟我離開。」中尉站立在他前方，絲毫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叫什麼名字？」
「林翰材。第六組步兵副組長。」
「林副組長，你是個人才。我不會為難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找一個人。」中尉釋出理解的神情，點了點頭。楊昱鬆了口氣。
兒子啊！你到底在哪裡？
楊正楷被兩隻迅猛龍逼到牆角。鮮血沿著他的手臂一滴一滴地流下。
他喘著氣，靠在牆邊，單膝跪下。其中一隻迅猛龍試探性地往前移動，接著發出一種奇特的叫聲。
招來更多的同伴。
楊正楷絕望地閉上雙眼，左手摸了一下手榴彈。剛才已經用過一顆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如果不成功，那就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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