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饭店的二楼。这儿面积不大,只够摆三四张桌子,有长形有圆形,大小还不一样。我们选了一张小圆桌坐下。老板提了一壶热水,小心地,端了上来,并在桌面上放下菜单。我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没有点酒。天天拿过菜单,看着我,又看着菜单,摇着头,无奈地一笑。“我喝酒不行,便饭就可以了。”我真诚地解释,以宽他的热情之心。“好吧。”他故意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回我的话。又把头从左边摇到右边,嘴里左一声右一声不停地嘟囔着“没酒喝,没酒喝......”,手指还不自觉地敲着桌子,一副霜打萝卜完全黏了的样子。我明白对于一个好酒的人,吃饭不喝酒是件十分难受的事。
上了菜,我们安静地吃着,聊着过去和现在。此刻,天天仍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吃饭不喝酒?他时不时歪着头,认真地问一句:“难道真的不喝?”我双手胸前摆动,千推万阻,换来他又长又重的叹气声。窗外,天色渐沉,一轮明亮斜挂天边。街道上,灯亮了起来,人如潮水,又如长龙,来回涌动着。路旁,摆摊卖鞋袜的,卖小吃的,卖小商品的,一家连一家,买卖声、熙攘声传上楼来,真热闹呀。楼下,七八家连排的大排档,黄的、白的、红的招牌灯一同闪亮起来,十分灿烂,照得门前像白天。灯光下,每家门前都架着二三口黑锅,通红的火舌锅底喷薄而出,炒的烧的爆的煮的,都汇在这铁锅里,氤氲着人间的美味。
“铃……”天天的电话响了。他接了个电话,脸上露了一丝喜悦的笑容。等待的时间,他已心不在焉了。脖子总是往楼梯口转,用期待的眼神盯着看。当他朋友出现时,他立刻站起了身,迎上前去,搂着那位朋友的肩膀,激动地说:“快,过来,过来。”接下来,接下来,老板开了酒,添了菜。天天的脸上泛出了满足的表情。白酒满上后,一饮而尽,再毫不犹豫地倒满。我看见他和朋友喝酒像喝水一样,一杯接一杯,没有推阻,真是爽快。他的朋友也时不时敬我。
最没有想到事发生在后面。天天的电话总是响。每响一次,赶来喝酒的人,都有那么一二个。甚至,还有知道这有酒场,自己跑来的。最后数一数,足足有9人。没有办法,最后,小圆桌换成了大圆桌。
窗外的喧闹声,慢慢静了下去。桌脚下,啤酒瓶、白酒瓶堆了一大堆,有的立着,有的倒了。有人不小心踢了或碰倒了,叮叮咚咚发出响亮的声音。一桌的人,喝的东倒西歪,划拳劝酒的,窃窃私语的,交头接耳的,好不热闹。天天坐在最中间,敞着怀,一脸满足的表情望着大家,黝黑的脸色下也晕出了一层淡淡的红,像化了妆一般。酒杯才放下,天天又大声的对着众人说道:“别停下,来,喝!”“喝!”众人一起吆喝,那如虹的气势真让我无言。“满上,满上,别空杯,一个都不能少。”老板又是上酒,又是上菜,忙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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