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推了推黑框眼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望着啤酒里的小气泡,看它们细细密密地升起来,或立刻破了,或挤在一起等着破。
他想着自己心里的那些烦心事,感觉它们也一起挤在心头,而且在此刻全浮了起来,啥时候才能破呢?啥时候才能消失呢?
他有点想不明白,二十年的夫妻感情,怎么说没就没了。而且,是在父亲刚刚离世后,她提出的离婚。
自己在病床前衣不解带地守了几个月,父亲还是走了,这没收入的几个月似乎是离婚的导火索。
他承认自己没本事,下岗后虽然一直没闲着,可打工挣的钱毕竟不多,自己一分不剩的都交给她,日子过的也不太宽裕。
女儿倒是很争气,学习不错,还有一年就高考了。想起女儿,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恳求,哪怕孩子高考完再离,她都不答应。不都说当妈的最在乎孩子了吗?
朋友都说自己净身出户吃亏了,谁要孩子房子就归谁,这也是自己同意的,总不能让孩子没房子住吧?
她争着要孩子,不然就去母亲那里去闹,母亲心脏病加糖尿病,禁不起呀!
印象里她原来不是这样的人。似乎是从她做直销开始,接触的人多了,压力大了,慢慢变得回家就开始发牢骚,嫌自己没本事。
后来自己听牢骚也听惯了,加上心里也觉得亏欠她,从来都是忍,忍着忍着也就成了习惯。
难道真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然不会这么着急着离婚。
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日子总还得往下过,每月女儿的生活费要挣,老母亲身边也越来越离不了人。
看看手里没放下的酒杯,沈一仰头,几大口让酒杯见了底。
大不了,以后就一个人过剩下的半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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