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过生日

昨天是老妈八十二周岁生日，一大早我坐班车赶回县城，参加妈妈的生日宴会。春节前能跟众亲戚见面，我觉得很开心。

老妈最近一段时间在小妹家。小妹在县城最好的酒店定了包间。有个表妹帮忙。她跟小妹同龄，从小一起长大，也是好朋友。

这个表妹负责开车接送几位长辈，大表妹她们来得早的帮忙布置现场。吹氢气球，拼贴英文的生日快乐字母，忙得不亦乐乎。

大舅来了，说大妗子感冒来不了。二妗子和三妗子都来了。舅家众表弟表妹们带着孩子来给他们的大姑祝寿。

二姨来了，在外地工作的姨表弟回家赶上也来了。老兄弟姐妹、小兄弟姐妹和碎兄弟姐妹坐了一大桌子，你呼他叫，热闹非凡。

老妈的红围巾没带来，拍照时二妗子急忙解下她的给老妈围上。红围巾是老姑去世三周年的换服纪念品，老妈姐妹们都有。

往酒店走时，我按小妹说的，叫老妈脱去紫色新棉袄上套的绿毛衣。毛衣装着钱老妈抱住不脱。小妹打电话让我硬要的脱。

我说有娘家人在，不敢胡来。大舅和三妗子在家里啦家常，被我逗笑了。不过，绿毛衣配红围巾虽然有点酸，蛮精神的。

小妹点的饭菜很丰盛，热凉将近三十个。孩子们等不上吃蛋糕，凉菜上齐客人全都落座，大家齐唱《祝你生日快乐》。

唱完点蜡烛吹蜡烛切蛋糕。我妈年龄大了，手抖的切不了第一刀，远方回来的表弟热情的上前帮忙，很快就分好了。

孩子们拿上蛋糕，现场安静下来。我开始提议干杯，然后敬酒。大部分人唱饮料。大舅很随和，亲人们说着笑着，十分融洽。

虽然我哥在海南度假未归，但是丝毫不影响现场的热闹气氛。前几年因为口罩的原因，没有好好给老妈过生日，今年补上了。

老人就图个热闹，作为儿女和亲人，尽量满足这个愿望。今年的生日宴会上，我妈真是老糊涂了，从头到尾没问我哥。

前两年在西安过生日，我妈会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等我哥。娘家人是女人的后盾，看着满满一桌子亲人，我妈开心地笑了。

在今年的生日宴会上，我妈被晚辈们劝说的唱上了烧酒。这算是破例，因为过去她从来不撞酒杯，并且视酒为害。

返回省城的班车上我在想，五十多岁了，我还能给老妈过生日。看见妈妈在众亲戚的包围中开怀大笑，被烧酒辣得捂鼻子。

我同学的妈妈今年八十一岁了，去外国过年，突发重病在异国他乡去世。费了好大的劲，骨灰才走上了回家的路。

人跟人就没法比，有人高歌，有人悲泣。老天爷的主张，谁有办法改变呢？我必须趁着老妈还在，捉住这一份实在的幸福。

我妈生不逢时，虽然精明勤劳，却没有属于自己的资产，总觉得挺累儿女没有安全感。这几乎是一个时代所有女人的命运。

幸运的是，我妈老来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糊涂使她忘记了过去的苦难和委屈。这可以说是老天赐我妈的一份厚礼。

今天补写这些文字，祝我老妈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平安顺利度过剩下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