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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花开,道二

不见花开,道二

作者: 杨六指 | 来源:发表于2022-09-30 11:57 被阅读0次

霜华披练,辰星隐现,我把时光的舟船,停泊在夜色笼罩的此岸,不见远山,不见红颜,唯有清风徐来,暮色遮掩光天。

看一眼,这渐渐沉没于苍茫之中的浊世,无悲亦无欢,

将自己藏在高楼林立的南洲村落,和夜色一同出没,一并舔抵着昔日苦涩。经年往复,披星戴月,昼伏夜出,韬光蒙尘,

蓦然回首,竟不见世间花开已久。

在那匆匆而去的数不清的日子,以形只影单的姿势,蹒跚前行,独守着那不忍触及的曾经,独自照顾着彼时心情。

就这样跟随着子午的辰光来去,恰如一叶横渡孤舟,肉身为船,动行做桨,心念就把控着此去方向,在光阴的流河里向着未来横冲直撞,随意飘荡,舟船中满载着所有以前,和有关未来的所有悲欢。

犹记鲁迅先生曾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

一如他在文中提到,楼下男子的病吟,外面留声机的噪杂里夹带着孩童的嬉闹,连带着两个人的狂笑,打牌人盖过了船上女子丧母发出的声声哭嚎。

他是对的,这些杂七杂八的声响,若是都要与之相通,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用多想,别人定是要对着先生骂上一句疯子了。

于是就忽然想到了那句话,子非鱼,不知鱼之乐,子非我,不知我知鱼之乐,鱼非子,不知子之不乐,我非子,不知子知鱼之不乐……

有人说,这句话至少可以绕出来十数句,在我看来,它们的意思都是差不多,各自从各自的角度看去,看到了别人眼中的不同。就如同这世间那些无法相通的、各人以自身的立场悲欢着,总是需要自己来承受,去面对,所以一个人的悲欢,也就只能是一个人的悲欢了。

看待同一件事,因为境遇和阅历的叠加,身份和位置的殊差,总会有些最本初便存在的思绪,于识海起伏挣扎:

有人觉得悲,有人觉着,不大悲,有人需要到此牵强附会,有人只是来凑了场热闹,也有人只是觉着吵。

而于此时此刻,有关我的想法,也就只能是我的想法了,数句唯心之言,随意而起,带着我的意识和我的笔,就用一盏茶的时间吧,或一根烟。

我们在每一个过往的时空节点里成画,在每一个将来的光阴律动中独化,而后,

心动,情发。

朱子有云:性,心之理;情,心之动。一个与生俱来的属性,一个与物相接的萌动,两者互相纠缠,相辅相成,以为其人。若抛开一切粗枝繁叶不谈,人生在世,不外乎性情二字。

那些驱使我们活下去的认知,以此为基础衍生出来的本性,或高洁,或懦弱,或猛厉,或胆怯,或大方,或吝啬,以此形成一种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在应世标准,内在处世态度,一种防御机制,以此来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

去工作,去赚钱,去生活,去生存,所以活着,生存,才是一个人的真本性。

如同猛虎捕杀百兽,苍鹰与蛇搏斗,恶狗奔向骨头,鱼虾吞噬蜉蝣,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它们天性使然,一切以生存为目的。

而作为人呢?若只剩下本能,工作,赚钱,吃饭,睡觉,单单重复进行着可以活下去的动作,怕不是就只剩下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幸好,以此为前提,生而为人,心之所动,发乎为情,

情者,心之动。

终究有情,终究有灵,作为万灵之长,可以区别在动物之外,工作赚钱之余,去感受自己的感情,去做一场做不完的梦,也绝不用去做那无情的天道至圣,做那只是个含血之属的应声虫。

何谓情?

医家有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儒家有七情:喜、怒、忧、惧、爱、憎、欲。

心动,情发,继而有了喜乐,有了愤怒,有了忧愁,有了思绪,有了悲欢,有了爱憎,有了欲望。

情之初发,因处境,阅历,地位,岁数不同,其中必然大相径庭,以致使我们所发之情,与人各异,这便形成了每一个人的唯心。

存了异,分了殊,所感所受,自有相去,所以我的悲欢只能是我的悲欢,你的悲欢,便只能是你的悲欢。

所以,并没什么太多的感同身受,就算是两个人经历着一模一样的事,也总会生出不同的感受来。

若是要以你的悲欢,来左右我的悲欢,你笑,我就得笑,你哭,我也必须哭,那就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了。

每个人的情之所发,所感所受,自有其轨迹,以自身阅历为前提,从小到大,逐渐形成自己特有的感受,这些由来已久,有迹可循。见同一物事,看同一景致,有人喜,有人怒,有人惊,有人惧,不过是依着各自的心情,有所触发而已。

所有的情,皆是唯心而动。

同一朵花,有人见了美,有人看了丑;同一首歌,有人听了喜,有人听到悲;同一盏茶,有人喝了甘,有人尝了苦;同一种味,有人闻了香,有人嗅了臭。

人存在于此间,独化于此间,作为独立个体,与物相接,而后产生出自主意识。不见花开,从无有闻,则不知情之所起,需见风来,抚我镜心灵台,方可一往而至深也。

而今言及道二,在情之所发,在有所化。所谓逢凶化吉,化险为夷,春风化雨,化悲痛为力量,把一切不良的,负面的,化为好的,正向的,这是一次思想层次上的转化。

同一件事,换一个角度去,必定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假如生活欺骗了我,那我何不也去欺骗它?类似于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从负面的角度来看,他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小丑,自我安慰,不停地做着精神自嗨,这样的人,这个世界大有人在。

我无意去批判先生什么,对于一个天天被别人欺负的弱者,他似乎除了每天骗一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但是从正面去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态度,一种愿意去把坏的变为好的想法,一种逆境中去反败为胜的决心,只要有了执行力,转变了信念,愿意去改变点什么,这,就没有什么不可以了。

梦,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今作道二,在化,在情之所发,化意于志下,每一个人的唯心,便需要每一个人的独化。

其化者何?所有正向的,可以催人奋进的。

尝闻世有西方之国,未开化之蛮夷,袒胸露乳,衣不遮体,茹毛饮血,不顾伦理;古有彭祖庄周,洒脱不羁,就床便眠,大梦一场,悠哉悠哉,化为蝴蝶;而今有化外之民,信号可传新冠,恒河水能解百毒,蒙昧反智,愚不可及。

或痴迷于神迹,或俯仰于仙途,以愚化愚,何其脑残。而今之言,当有所化,在唯心而起,须切合客观之规律,当循天地之正理,承天地之所据,发物事之刚需,情之所出,求索于迷途,化为道义,化为一身正气。

唯得此身坦荡,自可行途无疆,自有气魄在胸,浩然通透。

今日唯心而起,道其所化,或有偏颇,然终言之成理,行之可为将途,不致空中楼阁,能落于实处,遂作此以为道二。

岁在年末,时在午后,以万千愁思,化为此刻笔触,酣然睡去。

——2022年1月4日笔,文,杨六指,改于2022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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