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段时间的“双响炮”串烧,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把时过不久的大学打工日记翻了个底儿朝天。单看某个时段,也就一两次,但纵观大学四年的光阴,总觉得是“打工”常伴左右。
这要在父母眼中,那可叫不务正业啊。“作为一个学生,书不好好读,整天想着去哪哪打工,成什么样子了啊!”,好可怕的嘴脸,好利索的嘴皮子,好在我不是圈养的。
更好在,繁重的打工生活,并未耽误半点学业,反而提前体会生活的艰辛,才会在接下来安逸的学习中,时刻提醒自己:不走回头路。
再次见到这样笃定的自己,已不知岁月的沧桑大笔挥去了哪些细枝末节,更不知当年的同伴今身在何方……
朦胧中,仿佛看到了三五个小孩,顶着一头烈日,推着一辆破旧自行车,任意穿梭在乱世废弃厂周围。正当凝神之际,“快过来,这边有好多!”,横天一声霹雳,划破了定格的画面。
只见扎着两个小辫儿的女孩,肉嘟嘟的,穿着校服样式的短袖,一条洗得几乎褪得无色的短裤,应声跑去,手中那随风飘扬,像青蛙的小肚子般胀鼓鼓的,发出沙沙作响的白色塑料袋,空空如也。
难道是发现宝了?
作为灵魂出窍的“旁观者”,出于隐隐策动的好奇,屁颠屁颠地摇曳了过去。
啥?除了混泥土,啥也没有啊!
“哇,今天我们运气这么好,发现了这么多,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混泥土也有人收?虽说我是飘渺着的,但也不带这么唬人的啊,要这都能卖,我岂不是早就腰缠万贯啦!一头雾水的诧异,满心不解的鄙视。
“姐,你说,怎么把它敲下来啊,太硬了,弄不了。”眼力极尖的小男孩说道。
硬?难敲?不是要混泥土吗,还要敲碎了再卖?满头的问号,好似一大世纪难题困住了我,更蒙蔽了自以为明亮的眼睛。看来还是得听听这位小姐姐的点拨和指导啊。
只听小姐姐不紧不慢地说:“也没带工具,只能用东西砸砸看了,再不行,就拿两块相互对殴吧,如果再不行,就换阵地吧,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还对殴?这么暴力,不可能是混泥土吧!难不成这宝贝还在混泥土里边呢,就像非洲大钻石,想想就觉得美。要不,我也试试。
伸手虚无缥缈,触不了万物,似乎模糊了我的特殊。穿越记忆时空的通道,回到过去,我所能见的皆是自我头脑之景象,可视可听却不可知,更不可肆意插足。
看来只能期盼这三五小儿能使出吃奶的劲儿,否则魂牵梦萦的日子很难过啊。一砸,纹丝不动;二砸,粉末几许;三砸,飞出天际。照你们这样,天黑了也见不着影儿啊!求求小祖宗们,赶紧采用第二种方案吧,就满足满足我这口儿吧!
或许心有灵犀,小姐姐随即抱回滚落的那块混泥土,几个小子齐上阵,一同托举着宝石般的存在,狠狠地就往石壁上摔去。石花四溅,粉末遍地,支离破碎中,丝毫不见那星星点点的刺眼,不是说好的宝物呢,哪去了?
“姐姐,快看,这么粗!”,闻声看见小男孩高高举起的那生锈了铁棍儿,粗粗的,圆圆的,一脸的幸福和满足。
“打工”养成记,不知早有苗头不是吧,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宝物”,下巴早已掉落到胸前,但愿不是真的。
恍惚回神,那艰苦而富足的岁月,那两小辫儿的女孩,那三五小人儿……不正是我最拮据的美好吗!费了半天劲儿弄出的铁棍,就换回了五毛的巨款,对于辛苦付出的小人儿,下周的零花不就有着落了。
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为何放假了不好好休息,非得把自己搞得那么累,究竟有什么好……似乎所有的苦累都有了答案,似乎所有的坚持都有了归宿,当然,凌弱的小孩,如今也有了自立的能力,这或许就是生活赐予的最大的福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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