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2015年写的文章,那时候没有手机,所以现在才放上来。以下。
悼亡者
2015,你离开我七年了。我无法“七年磨一剑”将自己的心历练地无坚不摧,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我变得愈来愈感性,总是轻轻易易地眼眶朦胧。更何况,你是那么容易就能触动我心中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曾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想你的眉目,想到模糊;思念大都如此,越来越淡。同意前半句,越是拼命想一个人,想要完整地清晰地勾画出他的轮廓,反而越记不起最清楚真实的面容。那些曾印在脑海深处的容颜,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被一遍遍复印,最终成为一个模糊的影子。不过幸好我不只是脑海中有你,我还有你的一张照片,那是零七年夏天我们照的一张全家福,照片上是灿烂的微笑,那时候我们四个人是一个完整的圆。
我并不知道那一晚会失去你,我只是隐约觉得好像出了事。当我还在邻居家因为自己脚臭而不好意思脱鞋睡觉时,你却已经在生死线上挣扎且离我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为什么,得知噩耗的时候,我居然哭不出来。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躺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旁边的她们亦是满脸泪痕,肝肠寸断。我默默的站了会儿,然后转身出去了。那是我第一次经历死别,却转身地如此轻描淡写。
或许我还小,或许我生来凉薄。
送你走的时候,我穿着宽大而微微发黄的丧服,静静地看他们往棺木里倒骨灰。我只听见稀里哗啦一阵响,又看见几件你常穿的衣服被放进去,然后棺盖合上,就此封闭,世间从此没有你。
我们跟着灵车从街东头到河西边的坟地,三步一跪,九步一叩。我依然没有哭,而她已经站不起来。我一直在想,去火葬场看你的时候,你躺在小台上,身上罩着黑色的袋子。我握住你的手,冰凉刺骨,冷到我拼命想给你一点温暖都无能为力,你是因为太冷才要去火化炉里暖一暖吗?
下葬的时候,我终于哭了,毫无预兆地,突然就哭了。哭得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割舍不断的血缘亲情,是化不开的血浓于水。可我懂得太迟,已经失去了你。
鲁迅曾写过:“纵使时光流逝,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我仍然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曾经的你:想起饭桌上一口吞下半个馒头的你;想起披着深蓝色大袄去为我开家长会的你;想起坐在木椅上和颜悦色鼓励我的你……那些片段,那些画面,还有你给我的习惯,都证明,你是真的存在过,也是真的不在了。
七年可以改变很多,但那“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沧桑感慨,那“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的深沉思念,却是愈来愈浓。那天我偶然对镜梳发,看见镜子里的眉眼依稀是你的模样,忽然就有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你看,我的眉眼长开了,很像你呢。这样,你是否有一点欣慰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前尘隔海,故人不再。我在这里默默祈祷,愿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好。
2015.11.14
后记:高三时写的,文笔粗浅稚嫩。有些不通顺的地方稍微改了一丢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