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很大,周围很安静。但这安静里却夹杂了一丝声响,张芸蕾侧耳听着。沉重的床架子撞击摇晃,隐约夹了些欢声笑语,竟十分熟悉!
向着尽头的房间走去,离得越近方听得越是清晰。大力地推开门,入眼的人背对着自己,墨黑的青丝散下来铺在雪白的背脊上,随着主人上下起伏的动作发出好看的光。
“王爷,我好看吗?”
“好看!”
躺在床上的男人声音沙哑,定睛去看竟是自己的夫君!
“那我和姐姐,谁更好看一些?”
“当然是你!”
“好姐姐,你听见了吗?你的夫君说了,我长得比你好看。”
张芸蕾如遭雷击,心脏猛地剧烈收缩:“你胡说,你给我滚下来!”
“王爷你看,姐姐生气了。”说着便要起身。
“你怕她作甚,我看谁敢让你走。”抓住身上人的细腰:“她要是再敢多言,我便休了她。”
“王爷,我可是怀了您的骨肉啊。您不能这样对我!”张芸蕾跪在地上,哭的悲切。
“骗来的孩子,留着又有何用。”说话间拢了拢头发:“再者说,你的孩子在哪?”
“孩子!”张芸蕾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孩子!我的孩子呢!”
“你的孩子,不是在我这吗。”说话人也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腹。
“来人啊,把这个疯妇给本王拉出去!”
“张云雷,我不会放过你的……”
又一次做了同样的梦,张芸蕾从床上坐起来双手赶紧去摸自己的肚子。还好,就只是梦而已。还好,孩子还好好地待在自己的肚子里。
“娘娘您醒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听见床上有动静,侍女阿香赶紧上前伺候。
“王爷呢?”摸了摸床褥,另一边早已没有了温度,看的出来之前睡着的人已经走了多时。
“今儿个一早皇上就派人来府上传话,宣王爷进宫议事。王爷临走时吩咐不必叫醒您,还说早膳前就回来,让您等他一起用早膳。”
“哦!”张芸蕾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奴婢服侍您更衣梳妆吧!”
端王杨九郎乃是先帝第九子,与当朝皇帝系一母所生。夺嫡是何等的惨烈啊,只因咱们这位王爷只爱寄情山水,无心江山社稷。反到是成全了自己,得皇上信任看中。而当年端王杨九郎与如今端王妃初春踏青一见钟情,王爷次日便过府提亲更是成为了坊间的一段佳话。
但是也只有端王妃张芸蕾自己心里最清楚,过门已两年有余。王爷对自己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待客,虽处处礼遇有佳,但却不像夫妻那般柴米油盐。就连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趁着王爷醉酒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娘娘,娘娘。”阿香拿着朱钗打断了张芸蕾的思绪:“娘娘,带这个可好?”
“好……”张芸蕾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连日来同样的噩梦缠身,让自己的眼下已经现出了乌青。再这样下去这个孩子还能不能保住,张芸蕾不敢再往下想。
“阿香,把胭脂给我……王爷!”张芸蕾扶着肚子小心的站起来:“王爷您回来啦。”
“免礼,你有着身孕以后这种礼节就免了。”端王杨九郎扶起自己的王妃:“阿香,传膳。”
“前几日你说没有胃口,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煮了粥。用的是今年的新米,最是清淡了。”杨九郎亲自盛了碗粥递给张芸蕾。
“多谢王爷!”张芸蕾拿起勺子,轻轻尝了一口。
“你这段时间很是不好,我已经在皇上面前请了旨。过几日让你家人进府陪你待产,有家人在身边想必你心情也会好一点儿吧!”
“妾身感激王爷体恤。”
已是初冬时节,几日前下了场雪。虽未上冻,但也是让人微寒。
车轮碾压着新雪滚滚而来,阿香早已在大门口候了多时。几个小厮放好轿凳,一只素白的手伸出来,阿香赶忙抬手去扶。这手很是好看,瓷白如玉,最为讨喜的竟是手背上不大不小的一颗小痣。
“恭迎老夫人!”阿香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呵!”一声轻笑:“这位姐姐年纪看着不大,怎么眼神这般不好。我哪里就是夫人了?”
阿香闻声抬起头:“娘娘!”
“这是哪的话,我怎么又成娘娘了!”
“您是……”
“我是你们娘娘的胞弟,是进府来陪我姐姐待产的。”
“原来是公子,奴婢该死!”阿香赶紧跪下叩拜:“只因公子与我家娘娘一个模样,奴婢一时眼花冒犯了公子。”
“这不怪你,我与你家娘娘原是双生子。她是姐姐,我是弟弟。我俩长得一样,有时家父家母都分不清,又怎么能难为一个外人,快起来吧。”
“我原以为我家娘娘的容貌在女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竟没想到这幅容貌在男儿身上也是如此出众。”
“姐姐可真会夸人,姐姐也很漂亮啊!”
“多谢公子,公子一路过来辛苦了。娘娘早已在内室等候多时了!”
“姐姐知道是我来了吗?”
“娘娘不知,王爷只说是家里人进府伺候。并未说是谁进府,奴婢只是猜想可能会是老夫人。这才冲撞了公子!”
“无妨,家母原是要来的。只因不巧染了风寒,这才让我来陪姐姐待产。”
“是谁都好,娘娘都是高兴的。”
冷风吹过,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奴婢该死,这么冷的天还让公子在外面站这么久,公子快请。”
身后传来车马声,众人皆下跪叩拜。
“恭迎王爷!”
“王爷。”阿香迎上前:“娘娘的娘家来人了。”
“哦,是吗。在哪?”
只见前人转身弯腰向杨九郎拱手作揖:“内弟张云雷拜见王爷,王爷万福!”
张云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