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柚子

会飞的柚子

会飞的柚子

 “我已经躺下了。”

我一只手揣着一只兔子，尽量稳住它们，不让它们发出任何声音。

爸爸不让我养任何带毛的东西，但这两只兔子已经在我的柜子里藏了一个多星期。

“哦，好。”

听声音是爸爸走远了。

卧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一种声音。来自天花板，像是被困住的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

两只兔子从我的手中挣扎出来，各自攒成了圆滚滚的小毛团。

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害怕又好奇。

白的兔子叫蛋清，那只黄的，叫蛋黄。

蛋黄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拖出来块兔粮，“嘎嘣”一声脆响。

“噗，真可爱。”

天花板上突然就没了声响。我盯了一会儿天花板，仰着头，受不了那种眩晕的感觉。

兔子们依偎在一起，汲取温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变得安静——除了又出现的那种不是很扰人的扑棱的声音。

我睡不着，又不敢睁眼，把头蒙在被子里。呼吸被被子反射回来，越来越暖和。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满屋子都是凌乱又轻微的声音。

“好香。”我心里想。看来爸爸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

“很安静。”我又想。

把兔子藏在柜子里锁好以后，我神情自若的和爸爸一起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而那种声音，像一片带着雨水的乌云一样，跟在我的头顶，游走到了餐桌的正上方。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老爸？”

“没有啊。”爸爸是那种最最最普通的人，既不幽默又不严肃。

“哦。”一种莫名的骄傲涌上心头。莫非我是一个小说里写的那样神奇的孩子？

我打算去阁楼上看一看。当然，得求着老爸陪同。

“老爸，陪我去吧，有你我就不害怕了。”

“……那好吧。”有的时候他有点懒。

奇怪，那声音怎么又没有了？

我们一起上了阁楼。除了一箱零散摆放的柚子外，阁楼上什么都没有。

走下阁楼，老爸说：“告诉过你小孩子别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和电影。看吧，自己吓唬自己了吧。”

这时声音又在我头顶的位置响了起来，而我们的头顶，跟柚子的距离很远。

最后那箱柚子有的被分给了亲戚和邻居，有的被我和爸爸吃掉。

那两只兔子，也在一次意外的家庭大扫除中被爸爸发现，现在它们住在客厅里，爸爸喜欢的不得了。

再也没有那种奇怪的声音了。

每次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的时候，我都觉得心里空空的。爸爸说是制造房子的木头水泥在运动。

但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是柚子在飞。

只有当我用一种和善而又干净的美好心态对待这个世界和周围的人或物的时候，它们才会停下扑闪的翅膀，细细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