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
子夏说:“即使是小技艺,也一定有可取之处,但执着钻研这些小技艺,恐怕会妨碍从事远大的事业,所以君子不做这些事。”
这是子夏的学生,在记录子夏的话。
一般来讲,把农、圃、医、卜这样的事儿,算作是小道。樊迟见到孔子问怎么种地,孔子说,我不如老农。问怎么种菜,孔子说,我不如老圃。种地、种菜、治病、占卜这样的事儿,叫做小道。
孔子说,女为君子如,无为小人儒。如果为小人儒,那就从事一点这些手艺,能够养家糊口就好了。
子夏说,这些小道里面,也一定有可取之处,这里面,也一定有它的门道,也一定是可以钻进去的,但是就怕你钻研到里面,拘泥在里面,沉迷于里面过度,出不来的话,就不好了,所以,君子不要去做那些小道。
我们在生活中见过很多艺人,他是以手艺为生的,一辈子沉迷在手艺里边,一直深深地钻研进去。最典型的就是日本纪录片《寿司之神》,这一辈子,就是干寿司这么一件事。日本人就是特别喜欢这样一件事请干一辈子,做到极致。
这里面肯定也有道,正如庄子讲的“道在瓦砾,道在便溺”,只要深深地钻研,各种地方都会钻研出自然之道来。所以,子夏说,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
如果你真的能够从一个寿司,一个木匠,回归到社会,回归到自然,能够重新去思考,关于社会和自然的问题,那就叫做“出来了”,就不是拘泥在其中了。但是,如果真的沉迷于其中出不来,一天到晚只想着那么点儿事的话,这就不应该是君子应该做的事儿了。沉迷在里面,那就糟糕了。
所以,不能成痴,不能够痴迷在里面,我们由此悟道,这个叫格物致知,这是可以的,格物致知总要有一个入手,但如果沉迷其中,完全忘记了一个君子所要担负的责任,弘扬仁义、弘扬礼乐,这就不是君子所倡导的。
所以,子夏不倡导自己的学生去学这些小道,虽然有可观之处,但是不要过度的沉迷。更不要玩物丧志。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
子夏说:“每天知道自己以前所不知的,每月不忘记以前所已学会的,可以说是好学了。”
子夏对于学生的要求,就是每天能够知道自己以前所不知道的。每个月能够盘点一下,能够回忆起来很多这个月学会的东西,这个就应该是好学了。
这实际上是一个回顾和整理的习惯,《认知天性》里说,你学任何一个东西,最重要的是给你的大脑造成摩擦,假如你的大脑没有摩擦,就很难领悟、记住。另外,大脑还有遗忘周期,如果我们不按时盘点,有些东西就忘记了。这个时候,给自己的大脑,有一个大的摩擦,一个月以后,再想想,在整理一遍。这就是《认知天性》里,所讲的学习的方法。
顾学武写过一本书《日知录》,就是自己的笔记,每天记录一个今天学到的东西,这个方法也特别适合推广给我们今天的人。因为我们大家都有朋友圈,甚至可以用视频的方式记录。每天记录下来一个自己学到的新知,日积月累,你就会变得越来越博闻强记。
而且,不仅仅每天,这个周期也要打破,每个礼拜,或者每个月,每年到头的时候,盘点一下,这一年,都学习了些什么东西。
好学,不仅仅是态度,还要有方法。
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子夏说:“广泛地学习并且笃守自己的志向,恳切地提问并且常常思考眼前的事,仁就在这中间了。”
这句就是子夏的名言,这一句,特别适合做大学的校训,这就是复旦大学的校训。
“博学而笃志”,有点像我们今天所说的T字型人才,他知道的事情很多,他该涉及的学科都有了解。创新,一定是发生在边缘地带的。2个不同的学科交叉的边缘地带,最容易出现创新的成果,所以,如果你说,你只学法律,你只学历史,你只学数学,你都很难有更大的创新。所以,你得博学,需要知道的东西很多,但光“博”不行,还要笃志。笃志就是,我的专业方向很明确,我有一个远大的志向,我坚定不移地朝这个方向走,这就是我们所说的T字型人才,是现在人们对于人才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规话和定义。
“切问而近思”,切是恳切的意思。就是发自内心的提问,充满着好奇心,希望能够解决问题,当你问完了别人以后,别人告诉了你答案,就直接收起答案,这不叫好学,好学,还要思考。别人给了你答案以后,你还能够近思,就是结合自己自身的体会,结合自己的经验,进行反思,在自己身边找一找案例,这样的学习方法,叫做举一反三。你才能够真的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人在其中矣”,这样做并不叫做“仁”,这样做,是叫做“学”。博学而笃信,切问而近思,其实是治学的态度,但是子夏说:仁在其中矣。就是,你用这样的方法认真地去学习,自然而然地,你应该能够找到仁的方向。
它不是仁的定义,而是通往仁的一个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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