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秦观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浣溪沙》描绘了一个小而精的意境。在屋内,屋外意象的描写中,融入淡淡的寂寥,让鉴赏者如临其境,生发出相同的心理环境。有言“意境有以意胜,有以境胜”,此小令应是以“境”取胜,令人仿佛进到一个不同于俗世的空间,时间流逝速度极缓,且不可高声语,恐打破这层静寂。
该词以“漠漠”起调,“漠漠”即“弥漫”,“轻淡”。加之“轻寒”而非极寒,酷寒,故应属春寒。寒气如同轻纱,薄丝,笼罩着小楼,弥散在空气中。营造出天气微寒的氛围,为下句表露情思作铺垫。下句“晓阴”则点明天气轻寒是因为天刚初晓,阴霾夜雾仍未散去。紧接着“无赖”一词表露了主人公的情绪——埋怨“轻寒”的天气,因无法出门,心情抑郁,百无聊赖但无可奈何。“穷秋”即“九月”秋,表达人物对春寒的感受就像处于九月深秋一般。前两句,既写景,又抒情,融情于景,将“轻寒”天气的氛围渲染地淋漓尽致,定下全文的基调。下句画面转向描写屋内景致,像跟随屋内人的眼光,当她枯坐楼中时,双眸一瞥,望见屋内画屏中的淡烟与流水,清幽渺远。人物的心与神似乎也飞到那画中去畅游了一番。此时“神与物彼此交融渗透”,使人好像暂时忘了“轻寒”。然而下片两句又将人物拉回现实,春愁之意油然而生,令人心生不悦。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两对偶句,从音律的角度看,对仗工整,读来婉转清幽,朗朗上口;从技巧的角度看,将“飞花”与“梦”,“丝雨”与“愁”这两类本不相关的意象类比,却营造出独特的意境。让鉴赏者如亲眼看到,亲手触到那“飞花”的轻和那“丝雨”的细似的,诗意浓郁,意境虚渺。此两句的创造有“举重若轻”之感,即“取境之时,须至难至险,始见奇句。成篇之后,观其气貌,有似等闲”。“飞花”和“丝雨”皆动态之物,末句则化动为静。“宝帘闲挂小银钩”,一“闲”字,情趣横生,又抒发出人物的百无聊赖之情。将宝帘挂上银钩,窗外之景便豁然开朗。此时主人公望向窗外,思绪又会飘向何方呢?意境的蕴藉感油然而生,形成一种静态的悠闲境界,意味悠远深长,撩拨人的想象与思索。
该词意境的创造通过这几个手法进行:其一,意境强调超越物象,追求“象外之象,景外之景”。《浣溪沙》通过“轻寒”,“晓阴”,“飞花”,“丝雨”等词营造出意境的背景——天气微寒。使整个意境的展开都离不开“天气”因素。其二,意境之“意”着眼于欣赏者的所得。通过“漠漠”,“无赖”,“幽”,“轻”,“愁”,“闲”等词,以淡淡的春愁和轻轻的哀怨作为绘画意境的感情色彩,使欣赏者体验到屋中人的感受。其三,词中画面在屋内和屋外之间转换,意境的空间感十足;此外,屋中人的身份,伤春的原因和“闲挂宝帘”后的心境,也颇耐人寻味,具有丰富的言外之意,意境含蓄的蕴藉感十足。
《浣溪沙》通过环境的烘托和人物心境的发展,使意境深远悠长,使得境虽小但却精妙绝伦,细腻而令人流连忘返。ont-s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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