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枯荣,在四季的脸色中,早已是我们惯看的了;
然而,人类的悲欢离合却不是能超脱的.
一个再熟悉亲切不过的人,突然消失在尘土中,回忆成为再也无法变成现实的虚幻之梦,那时,谁也没有那种潇洒,淡然一笑,轻松前行;
人是天生孤寂的,从空灵中来,向空灵中去,我们心中是有种慌乱的,走入尘土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寥,与生的热烈比来,死实在太过惨烈;
于是,孤寂中,我们会紧紧挽住每一个伸过来的温暖的手臂……
在一个个美好或沉重的记忆的启发下,我们编织了一个个梦,这梦融入我们的生命,仿佛那边有个家,一样的熟悉,一样的温馨;
每个夜晚,我们回到梦里,触摸心灵的时候,那个家的大门开了;那熟悉的小径,那"真实"的小屋,那仍旧鲜活的亲人,那让我们心颤的声音,那醉人的夜色……
每个白天,我们醒来,发现那个美丽的世界余留的竟然是空寂的没有丝毫痕迹的影音时,钻心的痛,常常会袭来,让晨风的冷俊越发难耐;
清明是这个时刻的极限吧,许是人类默认的感觉了,这天的天总是低沉,这天的心总是最脆弱;那些路边烧纸的人们,那些扫墓的人们,那些默默祝祷的人们,形成了人世外的氛围,这天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怪怪的;
唯记得76年的清明有些特殊,那"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的豪壮,是清明里另外的风景,悲可以转化为视死如归的力量,信尔;
那时我还是一个半大孩子,刚刚知道听广播会糊涂:难道写几首诗纪念总理,纪念连联合国都下半旗的伟人是反革命行为吗?那些端着刺刀冲向群众的"工人纠察队"的"革命"手段也着实令我震撼;
那是一个特别的清明,从那天起,我眼前似乎扯掉了一个纱布,能清晰地看到世界了,我一直觉得,那天起我真正有了灵魂;
清明,是一个很难快乐的日子,因了我们的情,我们的心,我们的梦;
其实,我们不过是宇宙的匆匆过客,我们没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我们也从这个世界带不走什么;
我们生下来,有了生命,之后,我们要拼命地为维持这个生命工作,一切似乎没有原因,我们在为一个很没有道理的道理忙碌;然而,正是这种忙碌,让我们的生命有了意义,让我们时常孤寂的心灵有了些许沉着;
人之生死,其实与叶之枯荣没有根本的分别,我们都是造化的作品,在台上表演的木偶——宗教也正是这种感悟的背景中诞生的吧?
也许永生真的存在;正如总理,骨灰撒在了祖国的江河湖海,却在我们的心中长驻,每天或许有亿万人想起他,这种思念的聚焦未必不会产生些什么;
也许,我们死后,未必定要灰飞烟灭,也许,活在亿万人心中,真能带来永生,也许无数无私的人追求的正是这个境界吧?
于是,0点过了,清明的阴影去了;明天还要站起来做人,忙碌着生活;也许再加把油,再多做些好事,也能让多些人在以后想起,也许真能体验一下永生;
幻想有时候还是有些吗啡般的疗效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