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在西村时,大约七八岁的模样,家里养出了一只伟岸的芦花大公鸡,个子几乎可以和当时的我比肩,体重约有6-7斤的样子,带着家里的一群母鸡,常常游弋在门口的小树丛里,昂首阔步且行走带风,是段头上的一霸。
隔壁邻居家有个妹妹,隐约是小我三五岁光景,特别喜欢端了饭碗来我家吃饭,若是我家中无人时,她便会和那大公鸡杠上了,那公鸡伸着脖子抢她碗里的饭来吃,她便要努力的将碗举高高,踮着脚尖,双臂奋力超过头顶,嘴里却咿咿呀呀的叫嚷着,向那公鸡示威。公鸡自然不会理会与她,轻松的伸伸脖子,一下将饭碗打翻,饭米粒撒了一地,它便带着母鸡们迅速捡拾地上的米粒,吧嗒吧嗒大快朵颐,丝毫不会理会那邻家妹妹的愤怒哭喊,得意时还会扑闪几下翅膀,伸长脖子啼鸣一个长声,以示庆贺。妹妹哭一会便拾起那饭碗,哭着回家又找大人盛一碗米饭,依然会端来我家,于是又会和那芦花大公鸡对峙,被抢,哭闹,回家,周而复始。直到我家有人回家,把那公鸡关进后院的鸡窝,他们之间的战争才会告一段落。
隔壁大亲娘(我们本地管爷爷叫公公,管奶奶叫亲娘,爷爷的兄弟,按顺序加上大,二,三等数字也叫公公,他们的老婆也按序叫做大亲娘,二亲娘,小亲娘)家也养了一群母鸡,她是个会迁怒的人,每每家里母鸡下蛋少了,便会找我妈告状,说是我家的芦花大公鸡强暴了她家的母鸡,那母鸡便是三天都不下蛋了,一开始,我母亲会从自家存鸡蛋的罐子里拿一两个鸡蛋赔她,她也会假装推让几下,说是不是为了鸡蛋,主要是我家的芦花大公鸡强暴她家的母鸡,让母鸡受了内伤,她很心疼,然后便兴高采烈地手里举着那赔给的鸡蛋回了家。后来她告状的次数和频率越来越高了起来,母亲不厌其烦,便叫父亲把那芦花大公鸡正法了,我放学回家,看到大公鸡切成块,在打铁锅里炖成了汤,很伤心,于是便忧郁起来,一边真诚的抹着泪,一边狼吞虎咽的喝汤吃肉。
从那以后,我家再也没有养出这么雄壮的大公鸡,不是不养鸡了,也不是抓不到好公鸡了,而是那以后,我和我哥都长大起来了,我妈每年抓了鸡仔,养到公鸡一打鸣,便要抓出来杀了,用黄芪炖了鸡汤给我们补身子了。那时她和老爸都很用心,凌晨时分,鸡窝里一发出公鸡打鸣声,老爸便会拿着手电,蹲守在鸡窝门口,看准是哪一只公鸡打的鸣,抓出来杀了炖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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