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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第二天桃子没有回来，陌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自己没能想到的是之后的一个多星期时间也这样平淡的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之前的种种像是一场逐渐模糊的梦境。
医生要自己在家静养，这给了陌一个不出门的借口。这段时间里，很显然自己的心情没办法像这些日子一样平淡，陌决定要开始收拾屋子，把时间占满。并且说不一定自己能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先看了一眼书柜，陌决定拿茶几试试手。
开动之后，自己才发现茶几下面杂物的数量同样惊人。
很多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并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心心会喜欢的玩意儿。擦去积灰，它们往往有一种焕发生机的意味，不过也到此为止了。花费了两个下午，陌没能在这儿找到一丁点期望的东西，现在它们摆满茶几，很难想象它们之前是怎么被塞进去的。
陌想着要挑出一两件留着，同那只孤零零的花瓶放在一起。可最后没能选出来。把它们再放回去好像是唯一的选择。
桌面的东西又开始逐渐减少，一切回到原点。
02
昨晚妹妹突然打电话过来，“工作很顺利，但是我们决定多呆两天，一鼓作气。”她在电话那头吃吃傻笑，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下午，陈如约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大盒炸鸡。
“我专门绕路去买的，心心就喜欢吃这家。”
“第一，心心今天回不来了，第二，我现在也吃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
多出一人之后，自己才发现屋子里似乎暗了一点，于是陌拉开窗帘，但是用处不大，现在外面天阴着。
“那正好，我一个人吃。你都不知道我回家之后多惨，我妈说我胖了，要我控制饮食。”
“然后就吃了几天素？”
“没有，吃素我老爹受不了啊。可能我老妈就只是不想让我痛快的吃饭。”
陈顺手把装炸鸡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陌不自觉就盯着它看，仿佛眼前情形应该有更深刻的意义才对。
“喂，看啥呢。烟灰缸呢？”
“我家没有烟灰缸。还有别在屋子里抽烟，心心，嗯……”陌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就一根。”他递了打火机过来，然后从垃圾桶里拿出一只空掉可乐瓶。
“之前怎么样，你找到桃子了吗？她是怎么说的。”
“没有找到，而且现在事情更复杂了。”不知怎么的，陌说完这句之后有些想笑。
“复杂？”
“简单来说，警察认为桃子和打晕我的人是一伙的。”
陈笑出声出来了。
“具体的我就不解释了，你不会爱听的。总之按照大叔的说法，桃子应该上个星期就回来了，但现实并没有。而且现在要找她的人是警察。”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陈的眼里好像只有手里的鸡翅，那东西看起来确实很美味，等到他把骨头丢进垃圾桶，再喝了一大口可乐之后，才又看向自己：“你之前就已经发现什么对吧？所以才要问小欣的事。”
“你还能记得多少？”
“当时你什么也不说，然后还让我和心心把这人忘掉。”
“我要你们忘掉？当时我是傻子吗？”
“差不多。”
03
陈的回忆只是证明了自己脑子猛然冒出的那些东西全是真的。
现在盒子里的炸鸡还剩下一半，空可乐瓶里有十几只烟头。
“我还是那句话，你和小欣单独呆在一起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
这话相当合理。
“可现在我全忘了，怎么办。之后呢？她去哪儿了？”
“转学走了，一定要找的话学校应该可以查到记录。但是这样会不会反而把事情弄复杂了呢？真的有必要再把她也牵扯进来吗？”
这问题其实自己早已思考过无数遍。
“没有必要。我知道的。”
“其实现在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陈的语气莫名其妙就兴奋了起来，“你不是还没有去过学校天台？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找到桃子或者其他什么人遗落在那里的东西。就算什么也没找到，去一次说不定你能想起什么来。”
“算了，没必要。这事儿已经与我无关了，现在警察都没办法找到她，所以我又能干嘛？现在这样挺好的，别去作死了。”
自己还是找不到一个要弄清楚事情原因的理由。不过很显然陈没有想到自己的回答是这样的。他愣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吸烟。
“对了，正好今天有时间，能说说吗？你之前去干嘛了。”自己拎起一只鸡翅放进嘴里。
表面甜辣的酱汁瞬间击穿了自己对炸鸡的认识，现在自己手里的东西与快餐连锁里的完全不同。啃完第一只以后自己又忍不住继续伸手。
“心心没几天就要回来了，我真的不想多说一遍。哼，你不是说不吃。”
“帮你行不行啊。”
04
医院走廊似乎永远都能塞满人，好在这已经是自己最后一次检查了。医生对自己的恢复情况很满意，打印出院证明的时候他还一个劲叮嘱说要按时换药。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陌往前没走几步，就有人叫住了自己。
“陌。”这声音自己听过。转过身，面前站着一位女孩儿，很面熟。
“你好。哦，是你。”
眼前是之前照顾自己的那个护士，不过她现在穿着便装，对了，她叫什么来着？自己努力回忆，但只能想起她胸牌的样子，上面的那几个字始终模糊一片。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她没有穿工作服的样子，头发放下来披在肩上，也许是化妆的原因，看起来感觉稍微有些不同。
“怎么样了呀你？”她从自己手里拿走报告。
“已经没事了，之后不用再来了。”
“哎，那就好。”
“对了，之前谢谢你啦。”
自己郑重其事的表情应该吓到她了。“没有，工作嘛，我应该做的。医保卡给我吧，我帮你去领药。”
她低头看单子的样子又让她瞬间变回了工作时的模样。
05
一起走出医院大门，她先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然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这工作很幸苦吧。“陌随口问了一句。
“还好啦，至少我喜欢干这个。当时费了好大劲才进了这家医院，早班稍微累一点，但是总好过那些进不来的人对吧？”
陌点点头，准备告别。
因为没能记住名字，陌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抢先自己开了口：“对了，你之后有事要忙吗？我想找你聊聊。“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陌瞬间想起了那天夜里堵住自己的桃子。
“我倒是不忙，不过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找病人聊聊吗？”陌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有病啊。你想些什么呢？我是心心的朋友，她有给你说起过我吗？“
妹妹从来不提她的朋友。
“她不怎么跟我聊这些的，她总是……”
“她总是说工作上的事，对吧。”她表示赞同。
“那看来没错了。”
“其实说起来之前我确实这样找过另一个人聊天，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那我还挺荣幸咯。”
女孩实在太喜欢笑了，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应该很开心吧。
06
往前走没走几分钟，几个转角之后，医院大楼就已消失在了视线中了。
女孩最后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看起来她常来这里。
“心心很喜欢这里的炸鸡。”她说完之后推门进去。
时间还不到中午，店里却显得特别昏暗，同警察局走廊不同，这应该是老板刻意制造出来的。房间向里面延伸，像是用旧仓库一类的地方改造出来的，因此只有门边有几面玻璃窗户。店里面暗黄色的灯台全力模仿着蜡烛，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现在店里空空的，只在门口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孩，女孩直接走了过去坐到他旁边，拿起桌上唯一的一只杯子。
“这是我男朋友王楠，就是那个，哈哈。然后这是陌，心心的哥哥。”
也许只是自己恍惚，陌觉得面前这人同陈有几分神似。
“你好。”陌点了点头。
这种感觉让眼前的双人组合显得愈加奇特，心心和陈、心心的朋友和神似陈的青年。
“你好，那我直说了，我们已经3天多没有联系到心心了。”
陌没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心心出差去了呀，她之前来电话说要延期。”
“什么时候给你说的。”女孩的语气变得很急促。
“几天前。”疑惑在渐渐放大。
两人交换了眼神，然后女孩握住了男孩的手。陌好像听见自己心底“戈登”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或者说，自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变了。一种不安情绪混杂着强烈的焦虑冲上心头，自己想象过无数种平静生活被再次打破的情况，但是真没想到会同心心有关。现在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知道。对于“目击者”而言没能看到事情就一无所知。
“如果这样，我们希望你可以带我们去一趟心心的房间。” 女孩颤抖的声音让她似乎变成了另外的人。
“什么？”
“心心告诉我们说，要是联系不上她可以请你带我们去她房间。”男孩显然要冷静许多。
“不是，你们没听我说吗？她去出差了，过几天就回来。”
陌拨通电话，但是并没有接通。此时对面两人的表情让自己很不自在。
陌翻出记录，心心打电话过来已经是5天之前。自己从小就不喜欢所谓电话问候，这一点心心同自己一样。从来不觉得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说，那么自己肯定会在约好的时间出现在家里，无一例外。
“也许她现在在忙，不怎么方便接电话。”
对面两个人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可怕的沉默似乎代表很多事情。老板从厨房出来，自己已经闻到炸鸡块混合着酱汁的香味了，并且这是一种非常新鲜的记忆。
“没关系，你可以之后再给心心打电话。这和带我们去看一眼也并不冲突，对吧。”
老板把盘子轻巧的放在了桌面，先看了对面两人，然后看向自己。他表情显示出明显的疑惑，但是什么也没有多说。
等到老板走远，自己才又开口。
“在联系到心心以前，我不能带你们去。”自己收起手机准备起身离开，“最近我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所以对不起，再见，我能联系到你的，放心吧。”
自己最后看了女孩一眼。
“我们现在没有时间等你去确认，况且但凡能联系上心心我们也不会来找你。所以这样的循环是死的。”
“这样，我们愿意给你一盒糖，作为交换。” 女孩颤颤巍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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