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img.haomeiwen.com/i8670056/dac7c0b87ebae8be.jpg)
冬至吃饺子,可冬至那天有事儿,误了。没有吃饺子。
恰好,今天下午有时间。
剁了肉,调好馅,醒着。
又去和了面,搁置醒着。
再去剁白菜叶,杀水。
我喜欢这样包水饺,尽管这样比较费时间。
以前都是像妈妈那样捏很多褶子,说它像月牙我感觉更像耳朵。结婚后和先生学会了一把捂的包法,省事儿,关键皮包馅多,下出来像胖嘟嘟小猪。
每次包水饺,总会想起奶奶,想起姑姑。
那时候家里很拮据,一年也吃不了几次水饺,除非过年过节,或是家里来亲戚,才会吃水饺,也大多是素馅的。
又一次,姑姑来了,也是包水饺。
包水饺是很热闹的事情,包饺子也最能体现一家人的温馨与亲昵的氛围,你看,剁肉的,和面的,择菜的,擀皮儿的,包饺子的,烧火的,各有分工,人人能帮上忙,个个能露一手。包出的饺子也是形状各异,大小不一。
包水饺的时候,妈妈老是闻饺子馅,以前她不这样的,不只我发现了,姑姑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就问,馅子有什么问题么?
妈妈也说不上来,说跟以前不是一个味儿。大家也在没在意。直到爸爸洗完手找不到搓手的油棍。
那时候我们用的搓手油,就是一根长约10厘米左右的白色油棍,油油的,有些像猪大油,5毛钱一根。对于秋冬寒冷导致的面部、手部以及嘴唇的干裂,有着极好的疗效。
![](https://img.haomeiwen.com/i8670056/e16f25ebac190d9b.jpg)
正值冬天,一到秋冬,我们都用这种油棍来防治手脚皲裂。
姑姑一拍大腿说,馅子味儿不对就对了,她把油棍当成了葱白切了拌馅子了。 尽管妈妈用清水淘洗了很多次还是股怪味,最后还是听姑姑的拿去喂了猪,不仅妈妈觉得可惜,我也感到很惋惜,那可是肉馅的啊。尽管又包了白菜馅的。
也就是这顿水饺,让妈妈懊悔了多年,至今提起来还是伤心,她觉得对奶奶的关心不够多。
妈妈揣测,油棍不是姑姑切的,应该是奶奶切的,姑姑怕妈妈怪奶奶才说是自己切的。如今奶奶姑姑走了多年无从考证。奶奶当时和我们住在一起的。
妈妈说,那时的奶奶应该是身体有异样的,但是大家都没有发现,等到此年秋天,奶奶訇然倒下,再没起来,是脑血管疾病。
奶奶是坚韧的女人,一生吃了很多苦,但从不言语有多苦,从未听过奶奶说不舒服,一直劳作着,直到生病的的早晨还要给妈妈洗碗,叫妈妈先去干完活,说这个秋天会很忙。真的是很忙,几个小时后昏迷的奶奶就被送去了医院,三天后就走了。
奶奶是干干净净的,干干净净的走了,三天什么都没吃,只有儿女不时的用清水擦拭干枯的嘴唇,一滴水奶奶也没咽下。
我赶到家时,奶奶就穿着寿衣躺在那里,奶奶只有左手还有知觉,我握着奶奶手嚎啕大哭,我想要奶奶站起来,哪怕睁开眼睛看看我,叫我一声“妮子”。
不知过了多久,姑姑大声喊“娘啊,你知道妮子回来了----”
是的,奶奶知道她的妮子回来了,因为眼角湿润了,她听见妮子的呼唤了。
我包水饺还是跟奶奶学的,最初是擀皮,擀皮这道工序我最的最好,练基本功练了长达来六七年,记得大概是六岁左右的样子,奶奶包水饺,她先擀很多皮,我再擀,我擀皮实在太慢了,擀一张皮的时间奶奶得包五六个水饺了。
后来我一人擀皮奶奶和妈妈俩人包水饺,我觉得我很神气了。不过没多久就被打败了,姑姑家二姐来看奶奶,她在饭店工作,可能是包水饺吧,要不她怎么包的飞快,我根本擀不上她包的,而且她边包边和妈妈讲述饭店里有趣的故事,还有有趣的人儿,我那个时候就纳闷,大城市的饭店什么样子啊,好想知道,却羞于开口问,怕被二姐嘲笑吧,可二姐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大概到了害羞的年龄吧。
不久后,二姐就把饭店里有趣的人儿带回来了,就是现在的二姐夫,二姐夫给奶奶买了根拐杖,每次外出奶奶都会拄着,奶奶走后,妈妈就把它送给了姑奶奶。
我现在包水饺是先生教我的,他读大学时在一家水饺店勤工俭学,两手一捂,一个胖嘟嘟的水饺就成了,好看也还吃,学了很久才学会,样子还是没有先生捂得好看,即使没有馅儿,先生也能把空气捂得胖鼓鼓的,现在还是我擀皮,换作了先生包水饺。
我擀的皮薄薄的圆圆的,没有当初几年的奇形怪状了,包水饺的人依然都是善良可亲的人,在生活的道路上,给我莫大的关爱,我的一生很幸福。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