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操场闹哄哄的,各类球拍打着地面,或低沉或清脆,似乎凌乱,细细分辨,却自有节拍。
从窗缝中溜进来的空气也是闹哄哄的,一股脑儿把外面的气味和响动带进来。
我坐在靠窗的桌前,听着轻柔的音乐,看柴静的《看见》。
究竟看了什么呢?
一个记者的成长历程?
一个人从青涩到成熟的转变?
还是那些记载书中的各种人物事件?
他们,或者她们的故事于我有怎样的启示呢?
柴静说,人常常被有意无意忽略,被无知和偏见遮蔽,被概念化,被模式化。
我想到一个词——标签。
我有个朋友,她说不要轻易评价别人,不要给别人贴标签。
那我大概可以给自己贴一贴,即使那些标签可能如同意识之海的囚笼。
我想将自己收缚起来,细细审视。
我想看看这个对吃穿无意的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内心世界。
我将“看见”怎样的自己?
真相将在涕泪交加中流失,唯有真与伪是大敌。
抛去那些自怜自伤的情绪,我想看看自己有怎样的真伪。
母亲常常感叹我小时候的乖觉,一个常常自己安静待在角落玩的小姑娘,不吵不嚷,不哭不闹。这是我不记事时的状况了。
记事起,未上学前,上窜下跳跟着小伙伴玩。比我大的,玩,但绝不常玩,不喜欢那种被驱使被命令的感觉;同龄的小伙伴倒是不错,只是不记得是否有命令他人的习惯。
上小学之后,尤其低年级的时候,却是有种柔弱的固执。那会儿年龄稍大的学生总会强行吃掉小一点孩子的吃食,而我在被强行吃过一两次之后,便不再带吃的去学校。
二三年级的时候,已经不再在意学生之间的恩怨往来,因为我已经全身心投入到爱恨情仇的江湖中去了。起先看小人书,《杨家将》、《岳飞传》《三国演义》《西游记》……慢慢不满足于小人书,同学间开始传阅武侠小说。
古龙、金庸、梁羽生,那会儿便成了心目中伟大的作家和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
四五年级的时候,武侠梦逐渐式微,又疯狂迷上了《红楼梦》。小学而已,看《红楼梦》那么伟大的作品,只能看到宝黛的爱情。时常被宝哥哥林妹妹的爱情感动得涕泗横流,尤其林妹妹焚稿断痴情那一节,不知赔了多少眼泪进去。
对于《红楼梦》的喜爱,一直持续到大学。中学、高中,一直是《红楼梦》的狂热死忠粉。只是一直很奇怪,不管是小学、中学甚至大学,同班同学和曾经要好的朋友都没人喜欢这本伟大的著作。
一说喜爱的书,话题就扯远了。
我在为《红楼梦》着迷的少年时期,也是身边同龄人正为琼瑶为韩寒为郭敬明疯狂的时期。
与身边同龄人,似乎就那样开始不知怎样沟通怎样相处。她们要谈青涩懵懂的爱情,我想探问爱情之外的一些东西;她们在聊青春偶像,我却连电视剧都不看;她们在聊衣饰妆容,我不知道外表精致的意义……
我似乎是迷失在百花园中的一棵小草。开始相似,都泛着青葱的绿意。直到花朵绽放,我依然如昔的青涩深陷尴尬和无措。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偷偷期待着心田中那颗属于爱情的浪漫种子赶紧绽放,不是自己心底真正的期待,只是想有一张可以溶于同伴中的通行证。
在整个初中、高中阶段,我孤独而寂寞,即使表面与众人和谐融洽,但我知道,那些关系中缺少了什么。
一直以为,我只是晚熟。
现在,我真的希望那时的以为是正确的。
但事实,就是碾压在所有幻想之上的车轮。
当心田中那颗浪漫的种子真正萌芽,并迅速绽放的时候,我的世界一再陷落、颠覆、破碎,然后一再重建。
我在此岸,人丁零落而黯淡。
大部分人在彼岸,热闹而强势,有着席卷天下的气势。
柴静的《看见》中引用张北川的话:我们的性文化里,把生育当作性的目的,把无知当纯洁,把愚昧当德行,把偏见当原则。
到此,我身上所有的标签都一一剥落,只留下一个“被无知和偏见遮蔽,被概念化,被模式化”的标签。
而我的人生被深深囚禁于此。
囚禁我的,未必是别人,我怀疑,我自己才是真正的那个束缚者。
我从里到外,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死死禁锢,所有的桎梏因我而起,我是那个画地为牢的人。
“虽然不知道被困在哪里,但我想冲出去。”我知道我被困在那里,是不是冲出去的几率更大?
是,我想冲出去,想从自己的画定的囚笼中冲出去,想撕碎桎梏,想冲向晴朗的明天,想拥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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