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亲节,上午的时候给阿妈打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大致的中心主题是‘不要担心我,详细给她介绍我现在的状况’,有时候真的发现阿妈才是最可怕的面试官。孜孜不倦,事无巨细得询问情况。跟阿妈锻炼出很多聊天技巧,类比、夸张、声东击西、避重就轻。跟阿妈的聊天目的不是为了传达多少信息,就是维护这种家、亲人爱护的感觉,在这里观点没有对错,没有大小,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当做比美国总统换届还要重要的事来说。
在20多年的记忆中,和阿妈最亲密的时候应该是在初中的时候。小学的时候太小,顽劣不堪,不着家;高中、大学外出求学,一般就放假回家,一回家通常像是做客一样,对家里日常生活的记忆反而遥远了;初中的时候,帮阿妈做事,在阿妈身上学到坚韧、坚强的许多品质。现在都有很多这样的回忆在脑海回想起。
1.砍柴。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事了,砍柴一般在冬天,正好放寒假。在冬天的时候,家乡的荒山天干物燥,很容易发生山林大火。大火之后,是砍柴的好机会。电视剧里描述砍柴,老喜欢放樵夫拿个破柴刀在那砍树,其实真实的砍柴用拾柴更贴切。收集柴火撑死也就花个一两个小时,但是把柴火捆好,把它运出去可能花三四倍的时间。爬过山的朋友都知道,爬山很累,何况是还有背上百来斤的柴火。这个时候,下山比上山更累,小腿肚子直发抖。
在记忆中,这样的一个画面永远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蓬头垢面的阿妈,头发蓬松还夹渣的柴屑。脸上被烧黑的树枝、木炭给画了很多黑痕。背着一担比她身躯更大的柴火,一步一步朝山下走。我拖着阿妈的一根大树枝走在后面,看着阿妈的背影。感觉到阿妈背后的脊柱像是一条大龙,在左右摇摆,我知道在摇摆蕴含着的是坚持、力量、不屈、忍耐”。
2.种地。不累,但是很挑战耐性。我的记忆里,种过黄豆、绿豆、玉米、芝麻、花生。南方种地的方式和北方的大平原很不一样,家乡基本上都是坡地,地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种一次庄稼非常麻烦,先用牛翻地,然后用锄头一边把泥土敲碎、平整土地。南方雨水充足,需要挖深的地沟,防止庄稼地积水。然后,挖一排排的小洞,把种子撒在地上,最后又要人跑过来把土覆盖在小洞里,一块地在种的时候基本上要来回跑三次。我见过学校试验田的种法,那小麦来说是一排排的,南方的种法和水稻一样,是一簇簇的。可以这样说,南方的种地才是真的精耕细作,这也意味着更大的产量和劳作量。
种地给我的印象是我经常做的没耐心了,阿妈一个人在那干,我在旁边陪她聊天,阿妈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我是她带到地里的一个移动收音机’,至今我说话多多少少有点唠叨可能是那个时候培养起的习惯吧。印象深刻的一个画面是,阿妈在旁边干活,我跑到地里去告诉他我中考的成绩,549很轻松的考进县一中。当时我问阿妈高兴吗?她回答“高兴,就像是多了一个孩子”,给父母带来骄傲,应该是我初中读书最大动力,那个时候读书也最纯粹。
3.早饭。为什么早饭也这么有价值,值得一提呢?在读初二、初三的时候,早上要上早自习,早自习下之后只有半个小时就上课,从学校走到家基本要10分钟。于是我一下自习就跑回家吃饭,吃完就跑回学校。一下雨,基本上肯定是迟到的。我上早自习之前,会把阿妈叫醒,然后下早自习后直接来吃饭。当时我的标配是猪油鸡蛋炒饭+鸡蛋汤,这才是我最习惯的早餐。冬天的时候,天冷天亮的晚,有时候我下早自习了天还没大亮。阿妈当时可能才刚起,没有来得及把早饭做好,我那个时候往往就会抱怨阿妈,现在想来一点都不体贴。
16岁的时候,应该是我最纯洁的时候,那个时候还跟阿妈说自己的暗恋,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单纯到可爱。
前一段时间,参加静读沙龙,聊起了什么是孝?不同时间段,孝的含义不一样。我的答案是多打电话,把打电话当做写文章一样,有灵感了就打一个。“父母在,不远游”,在现代社会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微信、电话,现代通讯设备跟父母保持一种常态化的交流。在我们最年富力强的年纪,努力创造价值、提升自己。
佛教有一个观点,自己获得大成就,等于父母获得了大成就。这个观点我十分赞同,创造自己的价值,等于父母创造了价值。等到20年30年之后,父母真的垂垂老矣时,那个时候我们获得足够多的社会资源后,在给予父母最好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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