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犯了，头疼了一天一夜。
睡前吃了药，太阳穴不服，还是蹦突得厉害，以至于似睡非睡，早上起来继续疼。早饭后再吃一片药，摁着头蒙在被子里，隔绝开声响和光亮，企图睡去。
当然是睡不着的。只是药物的作用，会暂时麻痹脑神经，让我误以为好了。可只要我清醒地想辨别一点什么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漫上来，像涨潮，像阵痛。
多么熟悉的感觉，这么多年，如影随形。
我追剧，也许能甩了它。我想。
《清平乐》里，我喜欢的王凯饰演宋仁宗赵祯。他还是那样瘦削，脸上骨骼清奇，轮廓分明，说话略带烟嗓，偶尔笑一下也颇为矜持。可他，总能以柔克刚。朝堂之上，风起云涌，新政大臣与老派权臣针锋相对，他喜怒不形于色，权衡各方势力，为国事殚精竭虑。
我不喜欢那些吵吵不休的人，却记住了很多美食美酒。像梅雪花蕊饼，松仁琥珀糖，桂花云片糕，枣泥核桃酥，蜜渍梅子，墨曜，瀛玉等等。都免不了暂停剧情，闭上眼睛想象一番，那都是怎样的饼怎样的酥怎样的糕怎样的糖怎样的酒，然后使劲咽一口唾沫，继续观看。
我也下楼走走，也许真能甩了它。我想。
还是有点凉，敏感的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可对面小区门口锣鼓喧天，突然就把空气吵热了。貌似有人结婚。越走越近，是的，喜气洋洋。新娘子不会像我一样怕冷吧？还是穿婚纱吗？我没穿过。也不知道自己穿上什么模样。去年我买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料子很软，我很喜欢。
突然想起张小娴的一句话：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尤其后半句，已分不清婚姻里的爱情，是如何的清秀如初，或者烟熏火燎。至于“爱情是婚姻的坟墓”这句，多多少少，有点悲观主义，带点对爱情的打击。新婚的人，不知道为好。
我又去护理了头发，热水冲一冲太阳穴，也许也能甩了它。我想。
理发店里已有两个顾客，我等，反正无事。等待的间隙，登陆钉钉改作业。大概四十分钟后，轮到了我。理发师说我头发长得快，亮且黑。我说，暂时也不打算剪短，忙了扎着，闲了披着，热了扎着，冷了披着，自由自在，挺好。
镜子里，头发听话的很，在理发师的手里条缕滑顺，丝丝不乱。我心想，自己吹还是不太方便，要是每天这样柔顺多好啊！嗯，我又异想天开了，如果肯照拂它，这是什么难事吗？还不是懒得很！胡乱想着，时间很快就过去，吹干了回家的时候，夜风起，头发里的香气忽地全冒出来，消散在这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不知什么时候，头不疼了。这让我内心狂喜，却赶紧压抑住，不敢大喜大悲，怕它听到，又将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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