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篇文章说过自己喜好古文,文言文算是文字语言中的极简主义者。
最先接触文言文还是刚进初中,从书店里买了一本《史记》,是那种前面一段是文言文,后面马上翻译出来的。《史记》,我认为是一部比小说还要引人入胜的史书。读前面时还要看文言文,然后不懂得去查后面的翻译;后来,就直接去读文言文,从句子的前后语境来自己分析含义。就这样,读完了大半本书。其中的刘邦项羽之争,是最精彩的部分。
也因如此,我对于文言文有了熟悉的感觉。几个文字便能从脑海中形成画面,也许,只有文言文能做到吧。真正让我,喜欢上文言文简洁儒雅的,是蒲松龄的《聊斋志异》。
如果,你读白话版本的聊斋,你根本体会不到文字的魅力,文字透漏出来的美好意境。无论,你的文言文如何,原版的聊斋,是一定要读的。如果,你觉得太繁多,太吃力,你也可以读精选的88则,不过,一定要读文言文原版。
《聊斋志异》之前,有一篇《聊斋自志》,虽然文辞难懂,且多引用典故;其中文字“门庭之凄寂,则冷淡如僧;笔墨之耕耘,则萧条似钵。”或可形容蒲松龄老先生的廖苦一生。
“聊斋”中最令我喜欢的一篇文字,当属《婴宁》,其憨憨可爱之处,竟不敢想象出自一位几十岁的老翁笔下。其中的文字情节不可尽言,最后作者的一句评语可窥其一二,“管其孜孜憨笑,似全无心肝者,而墙下恶作剧,其黠熟甚焉!至凄恋鬼母,反笑为哭,我婴宁殆隐于笑者矣。”
读“聊斋”实在佩服蒲老讲故事的本领,寥寥几字,便成一事,惜字如金,但用字如玉,哪处若是多写几字,便人物、环境、情节俱全了;而且其中的环境多发生于深山老林中,但文笔及处,从不重复,每处景色各异,可谓神笔。
“聊斋”是通过写鬼怪来暗讽当时的朝廷、体制。蒲松龄一身穷困潦倒,其实,自古揭露讽刺当下体制的人,都不会被大众所接受,因为人们宁愿生活在别人编制的谎言里,也不愿意相信往往残酷的真相。封建社会两千多年,可是,超越阶级,看穿体制,揭露社会本质的又有几人——如蒲松龄、曹雪芹之人,可谓寥寥。在任何社会,身处其中的,绝大部分的人,会无所知的死去,也许兢兢业业,也许无所事事;还有一部分人,他们控制社会的绝对资源,所以他们会为此而死,或者死于此;剩下的可能便是上面说的寥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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